第十七章 漠北嚴冬(1 / 2)

“襄陽名城,兵家必爭!”火麒麟道。

“這理由倒是足夠厚重的。”金眼彪笑著說道。

“不過我覺得襄陽城有厚重之感,更多則是因為一個人。”李三品說道。

“哦?”火麒麟一臉愕然。

“襄陽城之所以為天下人所敬仰,正是因為天下人敬重鎮守襄陽的郭氏一族,世代忠良、家傳俠義。”金眼彪滿臉崇敬地說道。

“不錯,可惜了,郭氏最終還是晚節不保。”金眼彪補充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火麒麟問道。

”十八年前,這襄陽城的守將乃是二品鎮國將軍郭金龍,當年因起兵反叛朝廷,後被南郡守將黃延剿滅,最後落得個削爵除籍的叛逆之名。”金眼說道。

“朝廷官文上如此說,對於誰是忠臣誰是叛逆,我等百姓不敢妄言,隻是郭將軍俠義愛民卻是不爭的事實。”李三品又喝了一碗酒,難掩失望地說道。

“朝廷竟如此昏庸無道,對當年的叛亂一無所知?”火麒麟問道。

“朝廷最終如何調查認定我等不知道,隻是知道最後多了位異姓王爺,也多了個叛逆之臣。”李三品說道。

“既如此,為何百姓不敢言語?”火麒麟又問道。

“對於平頭百姓而言,誰當皇帝誰當王爺都是一樣,隻要有衣穿有飯吃。”金眼彪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氣恨地說道。

“別說了,這等叛逆之言若是官兵聽到,我等小命難保!”童明貴十分謹慎,壓低嗓門輕聲勸道。

“哎,如今的襄陽城早已不是當年的俠義城,苛捐雜稅多如牛毛,百姓敢怒不敢言啊!”李三品惋惜地說道。

“隻有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隻有百姓心中的秤是公平的,在熬一下吧,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喝完碗中的濁酒,火麒麟站起身來,提著劍走出了茶館。

“哎,小兄弟,不如倒些花生米裝在袖中,路上也好有些嚼頭!”李三品開口道。

“不用了,刀客可以,劍客卻不行,劍客隻能喝酒做個醉君子,卻不能路上做個吃花生米的豪爽漢子。”火麒麟已經走遠,拋出一塊碎銀,正好落在桌上。

“這行頭和這性子,定是個遊走江湖的俠客了!”雁翎刀客肯定地說道。

“恩,不錯,評書裏的俠客也是般隨性!”金眼彪也附和道。

火麒麟沒有再進入城中,循著原路回到了城門,畢竟一個外鄉人實在太過惹眼,總會輕易被官兵盤查,火麒麟既然不傻,就該懂得打草驚蛇的道理。

北方的雪很大,不知道南方是不是也下雪了,不過雲南應該下雪了,不然碳火生意是極難做的。

牛場鎮下起了雪,還很大,青衫客走在鎮子上獨一的小道上,落雪密密麻麻鋪滿了一身,青衫客就快要變成白衣人了。

一間矮小木屋裏傳來動靜,一個女子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倒是說話啊,我們到底還有在這鬼地方呆多久!”

青衫客停下了腳步,站在屋外,繼續聽著屋裏的動靜。

“我,我,我對不起你!”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語氣中充滿遲鈍和木訥。

“當年你告訴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如今都三年了,我還陪著你在這鬼地方受罪,夏天放個雞蛋在外麵都能烤熟,冬天穿三件棉襖還是不敢出門,一個冬天吃喝拉撒都在這小屋子裏,我受不了了!”說完女子哇哇大哭起來,雖站在門外,青衫客也聽著這哭聲滿是淒惶。

青衫客緩步走到木屋門前,手指輕敲木門幾下,“嚴冬,我可以進來嗎?”

木門應聲而開,屋裏的女人也停止了哭聲,隻是在角落裏低低啜泣著。

開門的是個青年男子二十歲出頭,穿著一身青布衣服,披著一件貂皮套,眉目間棱角分明,並不如聲音那般木訥老實。

“大人,您請進。”青年男子客氣地請青衫客進屋。

青衫客一麵側身走進小屋,一麵輕聲說道:“早已說過不要稱呼我為大人,我也是有罪之人,而且你年紀比我大些,論起來你可以做大哥。”

青年男子還沒來得及說話,角落裏哭泣的女人便開口說道:“好啊,他教你做大哥,你教他怎麼走出這鬼地方。”

青衫客並未答話,似乎對於女人永遠隻有沉默是最好的回擊。

青衫客走到火爐旁,拉了條凳子坐了下來,伸出雙手在火爐上烤,身上的雪花早已化盡,昏暗的屋裏卻看不清楚青衣上的水珠。

青年男子也在爐火邊坐了下來,“我其實也想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裏。”

“很快的,我相信,住在這個鎮子上的人,除了要懺悔抵去所犯下的罪愆,還要磨煉心境和意誌,這也是老大將我們放在這裏的原因,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要來了。”青衫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