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靠在她手背,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放心,你的心上人,一定會原諒你的,一定會的......”
********
這幾日,因著尉遲桀和西域使團的到來,靖王宮倒是比之前熱鬧了不少。
沈譽這廝平常看起來不太愛熱鬧,可偏偏下了令,說要在南苑的跑馬場舉辦比武大賽,好讓靖州將士與西域武士切磋武藝,他這一提議倒是得到了靖王和一種大臣的讚許,以至於這一路,我耳邊全是稱讚蘭照世子重視禮儀,與鄰為善的言語。
我遠遠地瞧著靖王和尉遲桀兩人似乎有說有笑的。雖不明靖王為何和那尉遲桀熟絡了起來,畢竟他可是前幾個月帶人剛剛偷襲過平樂關的人,但...想來一國之君的心思若能讓我一個小女子揣度得到,那我也太厲害了。
我去的時候,靖州已經輸了好幾輪,靖王的臉色相當地不好,圍觀的靖州眾臣也將臉埋得低低的,頗為難堪。
尉遲桀坐在靖王身旁,神采飛揚,眼裏的驕傲得意滿得都快要溢出來。
“他這般贏下去,到底還想不想討好你父王刺探軍情的了?”
我幽幽地從他身後走來,順勢坐在他身旁空置的椅子上,他卻一點兒都不驚奇,目光看著跑馬場上比武的人,右手從一旁的案台端了杯茶水給我,語氣愜意輕鬆,“所以說他傻啊。”
我撲哧一笑,“此話怎講?”
“西域人生長在草原,這性情啊粗暴直接慣了,可不懂咱們中原的這些彎彎繞繞,尤其是在這鬥武上,西域人可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
我從腰間掏出雲若為我包裹好的幾塊桂花糕,拈了一塊放進嘴裏,“我好像也聽父王和姐姐說過,西域每年都要舉辦草原比武,奪得頭籌的人會被封為西域第一勇士,聽聞所有西疆男子都以得到這個稱號為榮呢!”
我說著將一塊桂花糕遞給他,他咬了一口,卻十分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真是搞不懂,你怎麼就這麼喜歡甜食。”說著勉勉強強地將那一口咽了進去,“以後少糖,太甜。”
“不甜啊!”我將他剩下的整個吞了進去,“一點兒都不甜啊!”
沈譽瞟了我一眼,繼續道,“你說的還不止。西疆重武輕文,所以西疆男子皆是以習武為榮,加之尉遲桀本身便是蟬聯了草原第一勇士的名號,現在的西疆風氣隻怕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恍然大悟,“你是想利用尉遲桀的爭強好勝,來讓他在比武一事上得罪你父王,然後失去信任。”
沈譽撣了撣衣衫,“得罪這種程度尚且還談不上,不過添堵還是足夠的。”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你到底是不是靖王親生的!”
沈譽不滿地提起我沾滿糕屑的爪子丟到一邊,“我似乎是在幫你。”
“那接下來呢,接下來怎麼辦?”
我好奇地問他,畢竟如今唯一能幫我洗脫勾結西域嫌疑的人就隻有他了。
前晚宴會,尉遲桀一定跟靖王說過些什麼,才使得靖王設這個局試探我和二傻子。
“一舉兩得啊!”我感歎,“他這一出嚼舌根,既找我和二傻子報了仇,又趁機在你父王麵前賣了乖,可真是會算計...”
“錯。”
我一愣,看向他,“什麼?”
“不是一舉兩得。”沈譽眼中閃過一絲睿亮的鋒芒,篤定從容,“是一箭三雕。”
“何意?”
“用腦子自己想。”他不屑揚眉,隨後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噢,忘了,你沒有。”
沒有??!
沒有腦子?!
“你!!!”
我怒目看著他如同淵水般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件事,“不對啊,你是不是還欠我兩碗糯米圓子,一串糖人,和一包辣皮條子來著?”
“......”
沈譽沉肅的目光抖地一變,氣惱拂袖,“我還真是對牛彈琴啊。”
“是你說的我答應你去宴會,你就請我吃糯米圓子,糖人,還有辣皮條子的啊!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得算話啊!再說了”
“閉嘴。”
我趕緊捂嘴。
“有個問題,我著實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什麼?”
“你這十七年,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
“沈譽你可別欺人太甚!”我氣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