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斜眼,“你都欺人太甚那麼多次了,我欺人太甚一次有什麼問題?”
“一一次?”
我的紅本本都快記滿了好嗎!還一次?!
“禁我辣食,坑我圓子,騙我去溪草亭那種荒涼之地,三番兩次躲著不見我,氣我,凶我,天天同我吵架,這叫一次?!”
無數次了好嗎!
我一口氣將心中積攢的怨氣控訴完,卻見他麵色不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更是一爆火,“你倒是說話!理虧了吧!”
沈譽微眯的眼縫中透射出一絲詭異明光,“你...確定要和我翻舊賬?”
“......”
已至嘴邊的話被我強行咽了下去。
趙小六,你要冷靜,你一定要冷靜,現在除了他,你可找不到能幫你洗脫嫌疑的大人物了。
先在靖王這翻身再說。
畢竟得罪了靖州之主,可比得罪他來得更恐怖。
我還想多活幾年了。
“怎麼不說話了?”
我替他斟茶,嘿嘿陪笑,“殿下說得對,殿下說的都對,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不該翻舊賬,您喝茶,喝茶哈~”
沈譽端起茶杯喝茶,打量了我一眼,“聽話的時候倒是人模狗樣。”
“......”
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
隻是如今比武場上的戰局著實難看,靖州一場未贏就罷了,基本上都是十招之內被西域武士給打了下來,靖王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袁浩呢?!”
他可是青雲榜第五的高手呀!
“沐休。”
“寧奚呢?”
“軍營。”
“謝觀呢?”
“白府。”
“白府?”
“嗯。”
敢情靖州的高手們都不在?!
我忐忑地看著場上一邊倒的局勢,心中不安,再這麼下去,可不是給靖王添堵的問題了,而是靖州威名的問題了。
為了一己私欲連累靖州五城百年名聲,可不是我的初衷啊!
“喂沈譽,要不你上得了!”
“不要。”
“為什麼?”
沈譽煩悶地撫了撫胸前傷口的位置,“看不見嗎?我身體不太好。”
“......大老爺們屁大點兒傷至於嗎?”
“你說什麼?”他陰鷙斜眼。
我摸了摸鼻頭,笑道,“高手們都不在,你身為靖州世子不該做點什麼?”
我故意地激將他,他卻理所當然地指了指頭頂的太陽,“我不是太想弄得一身汗。”
“......”
不行,再這麼下去,靖州人的臉怕是要成黑綠色了。
“說真的,我可還沒見過你打架呢!不如你上去給我露兩手?”
沈譽沒回話,但似乎沒方才那麼抗拒了,我繼續慫恿,“宮裏人可都說蘭照世子你文武雙全,就讓我開開眼嗎?好歹讓我看看你和燕州明錚誰更厲害嘛!”
沈譽喝茶的動作明顯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極重的冷意。
我就知道明錚奏效。
每次我隻要一提明錚,他便是像現在這般嫉妒欲爆棚,好幾次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沈譽沉默許久,便起身,將墨青外袍脫下,動了動脖子,朝我一剜,“睜大眼睛,給我好好看。”
“嗯嗯嗯嗯!”我如願以償。
然而正當沈譽準備飛身躍起之時,身後一抹人影突然從頭頂極快閃過。
“你傷口剛愈合。”那人影的聲音淡淡的,語氣責怪又關切,透露著一絲毋庸置疑。
我隻覺得頭頂一陣流風,回神便見一位素衣公子在沈譽之前穩穩落在了比武場中。
我和沈譽皆是一愣,就連正座之上的靖王也是頗為吃驚。
“沈楚恒討教。”
沈棠一手置於背後,一手環於身前,躬身行禮。
烈陽之下,素衣風華,淡泊明靜,卻耀人心魄。
沈棠的武功乃是上乘,毋庸置疑。
飛身,騰空,側踢,閃避,出招,他在擂台上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看似優雅卻內勁十足,不費吹灰之力地便將那些西域武士一個個打下擂台,引得在場所有靖州眾臣起身相賀,高呼不已,就連靖王和一向冷漠的白景桓也在不經意間露出隱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