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笙依舊淡淡的,好像在勸慰不好好吃藥的頑童一般,“小榮,聽話,給我看看。”
容非猛然一回頭,血紅的眼睛盯的那兩個黑衣人本能後退,舉刀對準他。
他們已經見識了容非的本事,如今,陳笙又不在他們之手,而容非眼見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他們屏氣凝神,盯緊容非。
陳老板掙脫容非摸索著,摸到了一具被他砍的血肉模糊的屍體,瘦小的身軀絕對不是劉一刀,身子一僵,摸到了一隻手,然後另一隻,在虎口處摸的一道狹長的粗糙。
這時,小金不說話了,看著薑原、玄熙臣還有殺千刀的李地,一副你們自行體會的表情。
李地張張嘴,又覺得說出的話不那麼恰當的嘶了一聲,看著小金,皺著眉頭,到底是說了出來,“所以,那真的是陳老板的夫人?”
小金故作深沉的雙手環抱胸前,緩緩點了點頭。
李地一拍大腿,頭猛地轉了半圈,呼了一口氣,道,“我靠,這什麼人間慘劇。”
玄熙臣一直冷冷的神情有些許動容,小金看在眼裏,心裏卻道,這般清冷的人,有這種表情怕是已經很動容了吧。
再接下來,應該是陳笙質問容非的環節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陳笙什麼都沒說,趴在夫人身上,無聲的哭了一會兒,又起身,肅然之下,萬般皆懼,突然,他摸到一把刀,衝著自己的肚子捅了下去,他的身子也被貫穿了。
陳笙保持跪坐的姿勢,臉痛苦的猙獰一下,便垂下頭,一動不動。
“不……”
容非發出一聲淒厲慘烈絕望的呼喊。
陳笙再也不會回應他了,再也不會溫柔的叫他小榮,不會含笑看著他,聽他講故事,聽他講趣聞,被他逗的肩膀聳動。
容非失魂落魄,魂魄七竅仿佛被人連根拔起,挫骨揚灰,他癡癡的走到陳笙身側,撲通一聲跪了,抱著陳笙,頭挨在他肩上,一點點挪到他身後,就那麼抱著他,然後,握住陳笙還未鬆開刀的手,用力一捅,長刀便也貫穿了他清瘦的身軀。
小金一攤手,嘴一撇,道,“容非自殺了。”
李地盤膝而坐,左手撐著右胳膊肘,右手捏著下巴,眉頭緊鎖,好半晌後,才愣愣道,“……死了。這叫……惡人惡報嗎?”
容非滿不在乎,“咳,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設下這般陷阱,容非也是壞透了,可惜了我……”那值錢的消息咯!
玄熙臣默默起身,走向遠處,他心裏很堵,堵的難受。他不知道陳笙究竟做了什麼,能讓容非這般對他,這的確是……愛,毫無疑問,在場的人怕是沒有誰比他更能讀懂容非的這份愛,隻可惜,這份愛因強烈到變態的占有欲而逐漸扭曲,扭曲的麵目全非。
薑原走了過去,跟在他身後,見他駐足而停,又緊走幾步到他身側,擔心問道,“熙臣,從剛才你的臉色就不太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