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傅雪客是留下還是離開,雲青崖都對雲宛顏有心理陰影了。
開口喊一聲“師姐”,大約已經是他對於雲宛顏,最大的,也是僅剩下的情分了。
……
雲宛顏的身體微微搖晃,好像隨時都要跌倒。她不敢置信的盯著雲青崖,泫然欲泣道:“師弟,你就沒有什麼話,是想要和我解釋的嗎?”
雲青崖:“……”
雲青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解釋些什麼,對於他這樣的一個人來說,“解釋”兩個字,簡直比渡劫還要難。
但是,按照雲宛顏的性格,如果雲青崖給不出所謂的“解釋”,隻怕她可以一直不依不饒。
雲青崖在腦中打著小算盤。
——如果他現在費神解釋了,就隻需要費神一次。
而如果他不解釋,雲宛顏可能還會在他的眼前出現很多次。
長痛不如短痛。雲青崖選擇現在痛完,獲得解脫。
隻是……問題來了,他該解釋什麼呢?
如果他解釋的不對頭,那不是更加的麻煩?
嗯。還是先問一問的好,問清楚了再說。
於是,雲青崖便開口詢問雲宛顏道:“你想要聽什麼?”
雲宛顏:“——?”
雲宛顏聽聞此話,頓時又氣又急。她道:“師弟,你這是在質問我?!”
雲青崖:“……?”
雲青崖搖頭道:“你想多了。”
雲宛顏:“我沒有想多,我分明都看到了,還需要我想什麼呢!”
雲青崖:“……”
雲青崖點了點頭,說:“哦。”
雲宛顏傷心苦笑道:“所以,你是沒有話要對我說了,是嗎?”
雲青崖:?
雲青崖迷惑了。他無法,隻好又問一遍:“你想要聽什麼?”
雲宛顏:“……”
傅雪客:“……”
不知為何,傅雪客莫名有些想笑,倒不是笑雲宛顏,主要是在他隱隱能夠明白“雲氏說話法則”之後,他覺得,雲青崖還挺可憐的。
——別人理解不了雲青崖,雲青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讓人去理解他,他融入不了別人,別人也很難真正的接受他,所以,天長日久,雲青崖便隻能是孤家寡人一個。
慕容酥接到小弟子的消息,急匆匆的就從藥圃趕了過來,一進屋,便是看見了這樣子一個對峙的場麵。
雖然對於前因後果,他都不是很清楚,但隻要眼前的三個人站在了一起,慕容酥的腦海中,便冒出來了這樣子的一個詞——修羅場。
要死啊!如此氛圍,是他配出現的嗎!
慕容酥深感自己草率了。
先前那小弟子,隻和他用很著急的語氣說“出事了”,但具體是什麼事,他又不說清楚,隻說情形複雜,他修為淺,招架不住,還得峰主您親自去,方才能行,弄得慕容酥還以為是傅雪客散架了呢,著急忙慌的就趕了過來,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三人修羅場麵!
真是的,喊他來頂什麼用啊?難道不應該給這三個人把門關起來,或者直接請出去,才是正確的處理方法嗎?
——慕容酥正這樣子的腹誹著,卻是不料,原本沒有人來時,雲宛顏還隻是搖搖欲墜,現在屋子裏突然多了一個“旁人”,她卻是支持不住了,身體軟綿綿的就摔倒在了地上,慕容酥嚇了一跳,正想去扶,可手還沒有碰到對方,就聽雲宛顏哀怨無比的哭泣道:“是我錯了!……這些年來,終究是我,癡心妄想……是我錯付了!”
慕容酥:“……”
慕容酥叫這一聲哭訴,激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一時間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真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幸得傅雪客拯救了他。
傅雪客似乎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緩緩說道:“諸位,如果有什麼話,可以出去再說嗎?雖然在下並不算很嬌弱,但不論怎麼說,似乎我現在,還算是一個病人?”
慕容酥聞言,趕緊點頭接道:“是!你需要安靜的休息!雲師妹,不若就請你,先行隨我去別處休息片刻,也好整理整理儀容,吃些茶點寬寬心呢?”
雲宛顏幽怨的抬眸看向慕容酥,好像受了無比的委屈。她又輕又緩的答應道:“這樣,也好。……多謝師兄了。”
慕容酥:“……不客氣。”
眼見雲宛顏這尊大神,終於成功被慕容酥送走,傅雪客是真的覺得累了。他問雲青崖道:“你怎麼不隨他們一道出去?”
雲青崖:?
雲青崖說:“我為什麼要隨他們一道出去?”
他看著傅雪客,問道:“傅先生,你就沒有什麼話,是想要和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