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至禹眯著眼,打量著房卿九,那副無辜的神情偽裝的找不出破綻,仿若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他當即笑了:“堂妹好本事!”
房卿九一定在秋華宴時就洞察先機了。
至於許滇易以及那兩百護衛的性命,他並不清楚是不是房卿九所為,也不知道她的本事有多大。但他知道,房卿九敢如此無法無天,背後一定有足夠的資本。
她的資本,是鎮國公府嗎?
除此之外,房至禹想不出來別的。
他方才了結完許滇易的事情回來,立即把府中的心腹找來,才知道房如甯不見了。
這便說明,今夜上了轎子的人,並非房卿九,而是房如甯。
於是他派人去打聽茵姨娘那邊的情況,果然,茵姨娘母女自稱身體弱不宜出來見人。
而房卿九沒有上轎子,隻能說明她不在房間裏。
這個院落,是房府最不起眼的角落,平時祖母跟父親也從未上過心,因而房卿九的來去自由,就算她從院子後麵的小門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是他低估了房卿九。
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放鬆警惕,心裏想著不過就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算在府裏作天作地,也就是在後宅,不會惹出大麻煩。
事實證明,他看走了眼。
房卿九走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隨手倒滿一杯茶,清澈明亮的眼眸抬起,朱唇微揚:“堂兄在說什麼,我有什麼好本事?說到本事,我以為堂兄才是好本事。”
“……”
房至禹藏在袖子下的手用力收緊。
他殺許滇易的時候,她看見了?
房卿九放下茶杯,一手拖著臉兒,坐姿慵懶,別有一番風情:“不知堂兄深夜過來,所為何事?”
她張嘴打了嗬欠:“若沒事,我便要歇息了。”
房至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眸光危險,最終收斂渾身氣勢,麵頰的寒冷漸漸熔化,化為一個儒雅識禮的笑容:“無事。”
今晚,什麼都未發生。
許滇易派來的轎子從來沒有出現在房府,房卿九沒有出去,房如甯更沒有受傷。
而他,也沒出去過。
再者而言,許滇易的死,府中無一活口,就算朝廷要追究,也找不出來蛛絲馬跡。更何況,當今皇上願不願意追究,又是一回事兒。
不過是一顆早晚都要死的臭棋,誰殺的,並不重要。
蘭茜看著房至禹氣衝衝的來,又心平氣和的走了,嚇得直拍心髒:“堂少爺的眼神太可怕了!”
房卿九起身,往屋內走去。
剛掀開紗幔,就見床榻上的容淵正解開包袱,把裏麵清洗傷口的藥物拿了出來。
聽到腳步聲,容淵抬眸:“阿九,麻煩你了。”
“……”
房卿九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盯著他身上的層層衣物。
因著對他拿命去賭的行為還有點生氣,她直接兩手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衣領,用力往雙肩一扯,便露出男子性感的鎖骨窩,以及他精壯的胸膛。
胸膛往下一寸,是血肉翻滾的傷口。
蘭茜端著水進來,看到這一幕時驚得忘了反應:“小姐……你……”
她的腦海裏,反複重複著一句話:姑爺衣服被小姐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