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回到房間,剛上床榻,桂圓便跳了上來,毛茸茸的腦袋湊到她麵前,軟乎乎的爪子搭在她的手臂上。
她睨了它一眼,想到容淵是借由桂圓把藥物送到她身體裏的,就悶悶的。
這破貓……
不過話說回來,容淵的算計,跟桂圓有什麼幹係?
桂圓隻是比較有靈性的動物,並不清楚它主子內心腹黑無比,連帶著它一並利用了。
說起來,她跟桂圓同是天涯淪落人。
再者而言,是她自己喜歡桂圓,才給了容淵空子鑽,她就算心中有氣,也沒理由遷怒到無辜的貓兒身上。
房卿九有點心累。
她覺得,她以後還是不要信任旁人了。
先是薑延利用她的信任殺了她,現在又被容淵的外表給欺騙了,害的自己中了什麼相思之物的藥。
衫寶笨手笨腳的挪著小步子,走到房卿九床榻前,見她還沒有入睡,當即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阿九,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身上的香味很古怪,不過當時我還不確定究竟是什麼東西。再加上我被白洌嵩記仇整治,我隻能待在你的身邊自保了,也有想要解掉你身上藥物的念頭。然而,白洌嵩研製的東西太難搞了,我想了老半天,連他究竟用了哪些藥材,用了多少分量都不清楚。”
房卿九閉上眼。
她沒有責怪衫寶的意思。
畢竟嘴長在衫寶的身上,她願意說的話,自然會說,她不願意說,自己也不是喜歡強人所難的人。
衫寶知道她還沒睡著,繼續道:“說到底,還是我本事太差,比不上白洌嵩。至於我知道是容公子給你種下藥物,是那天晚上跟著你一道去見他發現的。因為,我在他的身上也聞到了相同的味道,不過你也不用太生氣,你睡不好覺,容公子也沒辦法睡好覺,因為這種藥物是一人一顆的。”
房卿九懂了。
知道容淵也不好受以後,心裏稍微舒坦了一些。
憑什麼就她一個人被春夢折磨啊?
他作為主謀,應該也要一起被折磨才對。
衫寶伸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房卿九的衣袖,聲音又甜又軟的認錯:“阿九,你不要生氣嘛,你也不要怪我嘛,我是被容公子逼迫的,隻能閉嘴裝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曉得,我明明心裏揣著一個大秘密,卻一個字都不能說的感覺可憋屈了。我每次都想要告訴你,但是容公子太可怕了,除了你,完全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兒。”
這一點,房卿九認同。
容淵的確是冷心冷肺到可怕。
她不由得想起他被刺殺的那晚,那時,疏風差點被殺,可是容淵完全無動於衷,她才會出手相救。
如果當時的情況再重來一次,她很難保證,萬一她不出手,疏風還能不能活到現在。
她閉了閉眼,身子乏得很,正想開口趕人,就聽衫寶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
“阿九,你千萬不要趕我走啊,你是我下山唯一認識的人了,你要是不照顧我的話,按照白洌嵩睚眥必報的做事風格,我肯定會被整死的。”
衫寶的語氣可憐巴巴的,還帶了哭腔。
她想好了,得罪了白洌嵩,她目前能夠走的就隻有兩條路,一條是留在阿九的身邊,白洌嵩忌憚容公子,絕對不會動容公子心上之人身邊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