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將嘴裏的糕點咀嚼入腹，垂下眼來，看了看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指，反應慢了半拍。
似乎他啃過的糕點，被她幾口給吃完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的行為已經親密到如此地步了。
不過麼，她不抵抗這種感覺，反而覺得奇妙。
容淵薄唇蕩開溫柔的弧度，雙眸落在琴弦之上，開口間，嗓音添了一絲沙啞：“阿九吃過的東西，我也會吃。”
夫妻之間，相濡以沫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
房卿九聽他這麼一說，本來覺得這樣的舉動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可轉念一想，他說話的語氣是不是太曖昧了？
容淵不再多言，手指撥弄琴弦，彈奏出來的琴音比房卿九要好聽的多。
房卿九反應過來，伸手過去，按住他的動作。
她沒想到，原來容淵彈琴如此好聽。
若四處無人，房卿九倒還能夠生出閑情逸致來聽一聽。可房府之中到處都是下人，更別說還有孔文玄在。
而她目前的水平是什麼樣的，孔文玄清楚。
房卿九一想到孔文玄那張正經到不行的臉，對於自己的大師兄還是帶著幾分敬意的，因而抽回手，湊到容淵身邊，臉頰與他挨著：“鏡之，你彈得太好聽了。”
她的聲音，就在他的耳畔響起。
容淵微微偏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
以前，是她陪伴著他，看著幼時的他一點一點的長大。
現在，卻是他看著她一點一點在眼前長大，忽然扭轉過來的局麵，讓容淵感覺有些奇妙。
他很享受這種奇妙感。
容淵聽出她的語氣之中帶著兩分埋怨和無奈，反問：“彈得好聽，不好嗎？”
房卿九皺了皺眉，彈琴彈得好聽當然是一件好事，關鍵在於，容淵現在是在幫她作弊啊。
他彈得那麼好聽，明日她去見孔文玄的時候達不到那個水平，那不是麻煩了？
為了杜絕麻煩，房卿九趕緊的伸出手，在琴弦上胡亂撥弄了幾個調：“你一定沒有聽過我彈琴，我的水平一般，你彈得這麼好聽，不就等同於在公開告訴所有人我在作弊？”
“……”
是他一時沒注意到。
她的琴音，的確算不得多好。
房卿九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鏡之，你忍心看我被罵的更慘嗎？”
照孔文玄那個脾氣，若她作弊被拆穿，他肯定氣的跺腳拍桌子，再不然，還有可能收拾東西走人。
他的身體還沒徹底痊愈，目前還需要衫寶暗中調理，不能夠被她氣跑了。
容淵又撥弄了幾個調，這次的，明顯比上次的差了許多：“這樣呢？”
房卿九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就這樣彈。”
她指導完容淵，又回到原位，拿著糕點繼續小口小口吃著。
桂圓趴在容淵的腳邊，躺在他散開的長衫上，時不時地打個滾兒，弄得鋪的平攤的衣擺呈現些許淩亂的弧度。
容淵兩手放於琴弦之上，手指明明靈活，卻隻能放慢速度的撥弄，刻意讓琴音變得普普通通。
彈到一半，他留意到房卿九已經吃完了一塊糕點正準備小憩時，忽然調子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