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三娘好半天才調整過來,她在房卿九麵前坐下,猜到房卿九拿出令牌必然有事,便問:“你突然找上我,又拿出多年不見的令牌,所為何事。”
房卿九垂著眼兒,看上去頗有些漫不經心:“妙三娘,你最快能夠召集多少人馬?”
妙三娘想了想,沉吟一番後作答:“我不清楚,但我會盡快召集,你給我五日,到時,我再給你一個總數。”
她做事穩妥,從來不喜歡說虛假的話和數字。
而且,妙三娘從十幾年前下山以後,就再也沒有跟山寨的人聯係。她不知曉現在山寨加起來有多少人,但她有信心,隻要一經召喚,必有響應。
房卿九清楚這一點,能得到妙三娘的回答,便已確定。
洪鐵江不解:“要那麼多人做什麼?”
妙三娘盯著房卿九的臉瞧,瞧了半天,也找不出來她跟故人的半點相似之處。
或許,麵前女子的容貌繼承了阿九夫君的。
不過細看之下,她的眼睛還是跟以前認識的阿九一般。
僅憑這一點,她就能夠確定,眼前的女子,應該是房卿九留下的女兒。
房卿九抬眼,迎上妙三娘打量的目光,能夠掌管一百零八寨的妙三娘,可是極有頭腦的:“我想要做什麼,相信以妙三娘的聰明,能夠猜想到。”
洪鐵江追問:“婆娘,你說。”
妙三娘最初也嫌棄過洪鐵江一口一個婆娘的,畢竟她年輕時對女扮男裝的房卿九心動過,也曾經想象過夫妻和睦,兩人夫君娘子喚著彼此的場景。
但知道房卿九是女子,她就斷了心思。
嫁給洪鐵江以後,她原本期待的和諧畫風直線下降。這麼多年,她聽習慣了洪鐵江的稱呼,也就無所謂了。
妙三娘許久沒有活動過身體,想到要開戰,眼裏湧動著興奮:“當年我就怨過你母親,打仗不帶上我。現在好了,我也能夠上陣殺敵!”
洪鐵江一臉懵:“上陣殺敵?”
妙三娘嗯了一聲:“太淵國跟北陵國打了這麼久,遲遲沒能分出一個勝負,今兒個阿九的女兒喚你我過來,無非為的就是此事。我一早就說過,太淵國此次要是沒有貴人相助,一定守不住城門。”
房卿九:“……”
阿九的女兒……
她自己說的時候挺沒皮沒臉的,但聽到妙三娘這麼說,多少有些不自然。
她會有女兒的。
洪鐵江明白過來,氣惱的一拍桌子:“婆娘,你不是討厭薑延嗎?怎麼事到如今,你還要幫他?”
妙三娘照著他的腦門就是一巴掌,潑辣爽利中又透著一絲勾人風情:“蠢男人,我不是在幫薑延,我隻是在幫助太淵國子民。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是憎恨薑延那廝,但你別忘了,我們還是太淵國的子民,太淵國也是阿九當年拚死拚活打下來的。既然我還活著,就不能夠眼睜睜看著大好江山被踐踏!”
死了的人入了黃泉,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活著的人,還要活著。
她與房卿九相識一場,當年寨子裏出事,是房卿九站出來出謀劃策,幫她跟父親渡過重重難關。
這份恩情,她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