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援隱隱有些高興。他並沒有跟遲騁說過自己的生日,但他還是覺得他一定是知道了這個日子。就像自己,從來沒有問過遲騁的生日是哪一天,但還是想方設法地從徐老師的花名冊上找到了遲騁的生日。現在距離男朋友的生日,還有整整一個月零一天。
這是一個特別的生日,該給男朋友準備個什麼樣的生日禮物呢?這個問題池援已經想了好有些日子了,但總也沒想到一個讓他滿意的既不落俗套,又意義非凡的主意。
一中出成績的速度一如既往的迅速,校內排名已然張榜公布,聯合排名依然遙遙無期。
男生宿舍裏,除了考試過後的誰家歡喜誰家憂,更多的樂趣還是集中在遲騁和池援誰上誰下的結果上。賭贏了的同學笑哈哈樂得輕鬆,賭輸了的自然少不了苦哈哈地幹一個月的苦力,或都是承包了一個月的宿舍衛生,或者是天天負責跑腿買夜宵。最令人絕倒的還要屬陸偉祺,一連好幾次的考試,他次次都與正確答案完全地擦肩而過。隻能企盼著下一次張榜的時候逆風翻盤。
陸偉祺端著一盆子剛洗好的臭襪子,一邊往衣架上晾一邊罵罵咧咧地賭咒發誓:
“草了,以後再也不參與你們這個賭注了,他大爺的,每次都猜錯,才他媽兩個選項,居然比考試猜個選擇題的正確率都低。而且這倆大佬是開玩笑的吧?隻差0.5分,這是什麼神仙差距啊?整個並列第一多好啊?大家一起輸。與其給你們這幫臭男人洗臭襪子,還不如給我家小魚兒洗呢,甭說一雙襪子,洗一百雙都樂意。”
“你以為人小魚兒跟你似的,襪子攢一堆?”
“哪有一堆啊?也就一人一雙,四雙而已,昨天不是補作業沒顧上洗嘛。唉,你這又是洗的哪門子襪子啊?你的我剛才不是都洗了嗎?喲,這襪子上還印的小恐龍,好萌啊!毛江你啥時候喜歡這種風格了啊?”
陸偉祺雖然滿口的抱怨,但心情還是很不錯的,看來這次的成績考得不錯。
毛江瞅了一眼手裏萌萌噠的襪子,隨口解釋道:“國超的,他削鉛筆削到手指了。”
“嗬,小卷毛可真是咱們班的團寵啊!他是不是快要考專業課了啊?”
“嗯!”
“啊——我仿佛看到了咱們班的一顆藝術之星正在冉冉升起!老江,你可一定要替咱們照顧好咱班的明日之星啊!”
“啊?”毛江心裏噔地跳了一下,隨即便發現陸偉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心裏一鬆“哦”了一聲,應下了他的“殷殷囑托”。
聯考排名出來的時候,又是一次大規模寒流過境。遲騁和池援受到徐老師的召喚之後,穿過冷風嗖嗖的樓道進了徐老師的辦公室。
電暖氣安靜地釋放著溫暖,辦公室裏溫暖如春,卻因為過分幹燥,而令本就無心聽講的池援昏昏欲睡。
池援這次奪了本校第一,卻僅僅是以0.5分的極微弱的優勢堪堪險勝,遲騁屈居於池援之下排名第二,但兩人無一例外的衝進了聯考前十。徐老師甚是欣慰,絮絮叨叨地為他們分析利弊長短的時候,自始至終都笑得像一位慈祥的老母親。
池援窩在辦公室裏那年代久遠的舊沙發裏,將胳膊肘支在膝蓋上托著腦袋,隨著徐老師說話的節奏不時地點點頭,似乎在向徐老師表達“您說得對”“就是就是”。
遲騁倒是聽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地還跟徐老師有片刻的眼神交流。臨到最後,徐老師又老生常談地提起了遲騁的字。雖然這幾個月以來,遲騁的字已經比之前有了明顯的進步,但比之池援,依然還有巨大的進步空間。
遲騁點頭認可,並向徐老師表態會繼續堅持練字。從徐老師辦公室出來,冷空氣便一下子席卷了全身,忍不住“嘶”了一聲,縮了縮身子。這個時候,要是能有口熱乎的東西吃,那生活可真是太美妙了。
這麼一想,池援便一把拉住了就要往教室裏走得遲騁。池援看了一眼手機,離放學也沒多少時間了,他湊到遲騁跟前,勾著遲騁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說道:
“寶貝兒,走,帶你去個地方。”
遲騁狐疑地看著池援,但雙腳卻十分堅定地選擇了跟著池援走。
兩人經過已經亮起了燈的食堂,穿過鬆柏常青的小路,來到了一中老舊的圍牆邊。池援抬頭看頭圍牆外的樹,走到一棵葉子幾乎落光了的白蠟跟前,他才停住了腳步,轉身笑嘻嘻地對遲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