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娜補好了妝,整張臉水水的十分動人,她還拿著鏡子照個不停,徐纖輕輕拍了一下她:“這麼美了還照!”
“你也很美呀!”
“別說客氣話了。”徐纖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和雪娜相比,她實在太蒼白太憔悴了。
“纖纖,其實你真美,你看你的頭發,你看你的衣服,就算你這樣打扮,還掩飾不了你的美,纖纖。”雪娜那雙湖水一般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她:“你的美,還有你身上的往事,苦澀,都讓你和別人與眾不同。”
這幾天,楊家的人都人人自危,楊允濤每天就關在公司裏日以繼夜地開會,從來沒見他這麼認真過。楊如桐這幾日一直不見蹤影,楊老爺子閉門不出,楊允天的大伯叔叔姑姑來了好幾次,也沒見到楊老爺子的人,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後就悻悻離去。
徐纖算是真正了解了什麼是豪門,她被楊老爺子放置到一邊,現在樂得輕鬆,楊允濤沒功夫理她,她正好可以自娛自樂。
她想去看韓以湄,但是她不敢去,她怕她去的多了,韓以湄也變成樸元的下場。
她這幾日去不去上班豆不要緊,楊允濤忘了徐纖,她就終日坐在花園裏的長椅上發呆,花房裏的墨蘭開花了,她仿佛能看到楊允天媽媽的樣子,就像那朵墨蘭,那樣從容地微笑。
她表麵裝的越平靜,心裏卻跟長了草一樣,她思念韓以湄,多想去看看她,看她的頭發到底長出了多少,看看她是瘦了還是胖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她在一個深夜收到了一個圖片,打開那張圖片,她看到韓以湄躺在床上,短發已經能遮住小半個額頭,頭發上夾著那個粉色的蝴蝶結發夾,很萌。
徐纖捂著嘴,不自主地哭出聲來,不用說,她知道是誰發給她的這張照片,那個人沒有忘了他的承諾,他讓韓以湄戴上了這枚發夾。
韓以湄戴著真好看,比那些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發夾戴起來好看多了,那些韓以湄總是抱怨又重又累贅,她說裝飾最主要的不是價值而是它佩戴起來能給主人帶來愉悅,徐纖總是告訴她,昂貴才有愉悅感,她錯了,錯的很離譜。
她回到房間,要躺在床上細細欣賞那張照片,戴上了蝴蝶結發夾的韓以湄看起來很有生氣。
她走到床邊,看到她的梳妝台上也放著一枚粉色的蝴蝶結發夾,她拿起來,這是一枚嶄新的發夾。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明白了楊允天這是送給她的。
她的頭發也長長了,但是顯然沒有韓以湄長的快,不過不妨礙戴上這枚發夾的美麗。
她戴上了那枚發夾,粉色很襯她,讓她蒼白的臉頰多了一些紅暈。不是璀璨的就是最適合她們的,她和韓以湄戴上在以前的她的眼裏甚至是寒磣的布發夾時,都有著樸素而美好的美麗。
她對著他們房間中間的那扇門輕輕說:“謝謝。”
她隻是害怕,害怕她還會連累一些人,但並不是不知好歹。
戴著那枚發夾,她愉快地躺在床上,想了又想,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很想很想發給楊允天,但是她忍住了。
她睡著了,沉沉地睡著了,戴著和韓以湄一樣的發夾,就像無數個以往一樣,她們頭挨著頭睡在一張床上,有時候聊天能聊到深夜,甚至通宵。
但是到後來,徐纖的名聲越來越大,她和韓以湄那樣通宵暢聊就越來越少了,總是她在說,說她的宏圖大誌,說她的千秋偉業,韓以湄就聽她說,但是再也不熱烈地跟她探討。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徐纖已經偏離了她原先最純真的夢想,往她設想的美好的未來一路狂奔而去。
沒有欲望,活的就能更純粹一點。
一夜的好睡眠給了她很好的氣色,她戴著發夾下樓吃早飯,劉秘書看到了吃驚地張大嘴巴,這個發夾和她的衣服十分不配,很突兀很不搭調。
“徐小姐,幸好我不是近視眼,要不然我還以為你的腦袋上又打了個補丁。”劉秘書對著她陰陽怪氣。
“那真慶幸你不是近視眼。”徐纖拉開椅子坐下來,楊允天就坐在她的對麵,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麵,即使碰到麵,徐纖也是頭一低就走過去,連聲三少都不喊。
劉秘書總是逮住機會就對楊允天說:“都說漂亮女人翻臉不認人,徐纖算是典範。”
楊允天本來不打算抬起頭,但是聽到劉秘書和徐纖的對話,抬起頭來,看到了她,她穿著深灰色的大衣,頭上卻戴著他送給她的發夾。徐纖正看著他,她雖然沒說話,但是楊允天看到了她眼裏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