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想象她明天該如何麵對楊允天的那雙受傷的眼睛,該如何解釋她沉浸在他和楊如桐母親的故事裏不能自拔了。他是那麼愛生氣,愛吃醋啊!
時間已晚了,徐纖打算第二天再說吧。但是手機又響了起來,楊允天在電話裏急促地說:“出來,我等你!”
已經一點多了,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出去楊允天也許會在花房後麵等上一夜,他和他的母親有著同樣的倔強!
徐纖披上一件外套就準備往外走,楊如桐及時擋在她的麵前:“這麼晚了,好女人是不會隨便出門的!”
“那你就別把我當作是好女人吧!”她要繞開他,卻被他狠狠地推回去,一直推到床上,他用胳膊抵住她的胸口,他呼出的熱氣撲在她的臉上,竟是帶著燒灼感的。
“不要去,我說過很多次了,如果要離開我,隻能等我死掉!”
“你讓開!”徐纖推他,他沒有楊允天那般健碩,她用點勁就可以將他推的遠遠的,但是她小瞧他了,楊如桐像座大山一樣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他在她耳邊低喊:“徐纖,這個家裏有多少眼睛,你肩負著多少責任,你克製一點壓製一點好不好?要不然你讓我怎麼幫你,怎麼幫你?”
他痛苦著,祈求著,他的眼裏的光徐纖一點都看不懂,甚至她有些錯亂,這還是不是楊如桐了?他想幫她什麼,他為什麼要幫她?
但是她推開他的手失去了最開始的力量,她睜的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盯著楊如桐。
最終,她沒能出去,她也知道她這段時間太瘋狂了。她能夠想到楊如桐指的那些眼睛是誰的,有楊允濤的有斐依依的,他們都是她直接的敵人。她是愛的太激烈了,才忘了那些。
她躺在床上,一直背對著楊如桐,不知道為了什麼,晚上聽過了墨蘭和墨芯的故事,她反而能懂了一點楊如桐,他們在躺在一張被子下,她也不覺得特別難受了,因為她開始同情他也有個不太正常的童年。
徐纖早早地醒來,其實她的睡眠很不夠,但是她急著跟韓以湄說她昨晚聽到的故事,她想知道韓以湄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誰知她剛踏出房間,楊允天就擋在她的麵前捉住了她的手:“纖纖!”
她看到楊允天的臉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昨晚果然在花房那裏呆了一夜,他的眼睛裏全是血絲,頭發亂糟糟的,一夜之間連胡子都長出來了。他煩躁,生氣,他胡亂地嚷嚷著:“你是不是要搞死我?你是不是要折磨死我?”
他喊得相當大聲,徐纖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連韓以湄都聽到了連忙打開門把他們拉進來,她把房門又關得緊緊的,對著他們長籲短歎:“真是冤孽,真是冤孽!”她的口氣頗像一個曆經滄斐的過來人一樣。
“你幹嘛昨晚不回去睡覺?知不知道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
“你現在還記掛著會?”他捏著她的手在加重著力量,徐纖想這個胳膊等下一定會青紫一片。
“楊允天,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弄的人盡皆知的!”
“人盡皆知就人盡皆知!”
“你!”徐纖咬著嘴唇苦惱地看他:“你再這樣,我立刻搬出楊家!”她生氣地推開他作勢就要往外走,楊允天急忙抱住她的腰。
“不要走,不要走!”他聲音裏飽含著濃濃的倦意和疲憊,他畢竟在外麵呆了一整夜,徐纖怎麼忍心埋怨他?但是,昨晚楊如桐的話她卻聽進去了,沒錯,這個家裏太多雙眼睛了,他們如果不克製怎麼行?
她的身體柔軟下來,聲音也柔和起來,她轉過身,將楊允天的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允天,清醒一點吧!回到以前那個理智克製的你吧!”
“我看的到你,卻摸不到你,你讓我怎麼理智怎麼克製?”
“不理智也得理智,不克製也得克製!”她捂暖他的手,又把臉貼上去溫暖他的臉:“允天,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小不忍則亂大謀。”
“纖纖,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冷靜,是不是就不會如此痛苦?”他還是冷冷的,充滿了不信任的。
“你要不要我把心剖給你看?要不要要不要?”她瞪著他,向韓以湄伸出一隻手:“給我一把刀。”
韓以湄正在刷牙,一嘴的泡沫:“我哪有刀?”
“剪刀也行。”
“哪裏有剪刀?哎呀,你們這把火別燒到我的身上來啊!”她把洗手間的門緊緊地關起來。
楊允天無可奈何地低著頭,徐纖用手去梳理他亂蓬蓬的頭發,嘴裏又在念念有詞:“這是世界上最堅韌的頭發,這是世界上最會忍耐的眼睛,這是世界上最深情的嘴巴,這是世界上最最柔和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