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天,我們的這種不正常的關係就此結束吧,我也是馬上要做母親的人了,我得對他的名譽負責。”她站起身來往門口走,楊允天站在那裏,仿佛被釘在了原地,他沙啞地,低沉地對她說:“纖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原原本本的,你說什麼我都會信。我知道你的本意,你是想保護孩子是嗎,你相信我的能力,我能保護得了你,能保護得了孩子。”
她邁不開腳步,她懷孕了,她不再是一個人了,她變得脆弱,變得想要依靠在楊允天的懷抱裏,她想一頭紮進去什麼都不想,但是,她真的能不想嗎?
楊允天怎麼保護她?他一定會回去跟斐依依攤牌,一定會跟楊老爺子說,勢必會鬧得雞飛狗跳,而他家的叔叔伯伯都會上門,楊老爺子病入膏肓,所有人都對楊家這塊大蛋糕垂涎不已,楊允天現在是個完美無缺的繼承人,而徐纖呢,她是他的瘡疤,她不能露出來給別人看到,否則,他和斐依依結婚到這一步還有什麼意義?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她心裏無數個聲音在開著辯論大會,吵的她胸悶,頭暈,她的腦袋上汗涔涔的,喉嚨裏卻像燒了一盆火一般。
“纖纖!”見她不答話,楊允天似乎又燃起了希望,他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和她的手在一起發抖,他們曾經是那樣的心靈相通啊,他開心的時候她也開心,他難過的時候她也難過。
老天在譜寫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時候,應該是有定數的,比如楊允天和徐纖,他就是注定要被徐纖一次次欺騙一次次傷害。
“遇到我,算是你倒黴。”徐纖轉過臉來對他說了句大實話,這一句是徐纖心窩裏的話,本來楊允天的人生裏沒那麼多曲折,但是碰到了她,硬是變成了一幕幕的悲慘的鬧劇。似乎所有人碰到徐纖都沒有好下場。
“纖纖,別玩了。”他將徐纖摟進懷裏,他把他的臉埋在她的領窩裏,她的身體,她的味道!“纖纖,別怕,別逃走了!”
就像上一次他和斐依依結婚前,他也是這樣哀求她,結果她還是跑走了,和楊如桐領了結婚證,給了他一個鮮紅色的炸彈。現在她捧給他的是一個更大的炸彈。
“允天,我們結束了,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
她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而楊允天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他自動過濾了徐纖的這句話,仍是緊緊地摟著她。他似乎從來無法真正地擁有她,是不是這種隨時會失去的感覺讓楊允天格外瘋狂?這是不是她的一種手段,讓他整天患得患失欲罷不能?他痛楚地低喊:“纖纖,別折磨我,我不再吃飛醋,我不再生你的氣了!我知道昨天是楊如桐冒充了我,我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會吃醋。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徐纖遲疑了,她懷裏的那個黑黑的腦袋讓她不忍推開。
可是,徐纖,你的刀子呢?你鋒利雪亮的刀子呢,是時候亮出來了,爽爽快快地捅下去吧!你不能這樣沉迷下去了,楊如桐說得對,他們身後有多少眼睛啊!她和楊允天第一次在後樓梯擁抱的時候,就被斐依依的眼線看在了眼裏,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別人看在眼裏的!
她如果承認了,可能第二天她就會失去這個孩子,就算斐依依不會這樣做,斐老太太呢?她可能會讓徐纖灰飛煙滅的,但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她有了他們的孩子,韓以湄也醒了,她有無數的壓力無數的責任。
她在心底對楊允天喊,忍耐一下吧,讓我們做一場真正的戲吧!演給所有人看!
她終於推開了楊允天:“再見。”
“纖纖,你為什麼能一次次地舍棄我?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一個人背負?”
“你為什麼這麼倔強,為什麼不肯相信這個孩子和你了無關係?你是不是具有自作多情的功能?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和斐依依結婚的那天,我和楊如桐就在酒店裏抵死纏綿!”
語言,真是一個雙刃劍。需要它甜蜜的時候,它會變成一塊蜜糖,將人們包裹的濃情蜜意。需要它鋒利的時候,它會變成一把袖刀,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飛刀大俠一樣,要取人性命隻消從袖子裏飛出一道白色的光就能將對方的性命立刻了斷。
徐纖打擊到了楊允天,也許無法去想象那個局麵,他終於頹然地坐在了藤椅中,卻還是不死心地問:“你確實沒有苦衷?”
“哪裏來那麼多苦衷?”
“你確定你要離開我?”
“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