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韓以湄回來,這一等到了10點她還沒回來,楊如桐的生物鍾一向準時,到了10點鍾他就要關燈睡覺,他說:“不要像一個孤寡母親獨自帶大了女兒,現在女兒情竇初開出去戀愛了,你就無法適從的樣子。”
有嗎?徐纖此刻的表現真的像那樣嗎?“你先睡,別管我。”
“你坐在那裏喘著氣,我睡不著。”
他真是矯情,徐纖倒不想喘氣,活著太累了,顧慮和操心的事情太多。
躺在大床上,伴隨著楊如桐均勻的呼吸聲,她終於聽到了隔壁傳來的開門聲,她立刻坐起來,誰知剛剛準備下床,她的手被楊如桐牢牢地抓住了:“任何一個人都有她的自由,你別用自己的桎梏綁住她。”
“任何人都有自由,那我呢?你拉住我幹什麼?”
“你現在是我的,一切由我控製。”他用力拉她躺下來:“韓以湄的人生由她自己控製,是苦是甜,讓她哭還是讓她笑,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他又沒有朋友,雖然有兄弟兩個,但是勢同水火,他怎麼能體會的到徐纖這樣的心焦,他隻需要為自己活著就行了。
她狠狠推開楊如桐,赤著腳就從房間裏跑出去,韓以湄已經進了房間,徐纖舉著手要去敲門,可是舉起來了,她又無力地將手縮了回去。
也許這是一件好事呢?她跑進去跟韓以湄說些什麼,她說孔曹不是樸元,不要把對樸元的愛投射到孔曹身上?
她又慢慢地走回她的房間,門竟然推不開,她使勁地推了推,應該是在裏麵反鎖了。
肯定是楊如桐,他不能容忍別人反抗他。
楊如桐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或者是童年沒有撒過的野,現在全部撒在徐纖的身上一樣。
她隨便,無所謂的,因為她不愛楊如桐,所以他做什麼她都無所謂,都不會傷她的心,但是韓以湄就不一樣了。韓以湄是她手心裏的一塊肉,她要是受傷了,難過了,徐纖握起拳頭的時候都會覺得痛的。
徐纖無處可去,她也不能去韓以湄的房裏,韓以湄要是有心事會主動和她分享,但是她不能在她快快樂樂地出去看完電影回來還去查問。
她去了楊允天的花房,今天楊允天沒來花房,但是裏麵似乎還停留了他的味道。
她在藤椅上坐下,卻意外地在外麵看到了夜跑的孔曹,他真是鍛煉愛好者,早跑晚也跑。
他也看到了徐纖,慢慢地停下腳步,在門口站住了:“徐小姐?這麼晚還沒睡?”
“你不也這麼晚?看完電影了還有力氣跑步?”
“看電影而已,又不是力氣活。”他笑起來,他笑的時候,徐纖的心抖了一下。他笑的樣子真像樸元,雖然他大汗淋漓,穿著運動背心,他健碩的肌肉,縱形的肌肉線條看起來像個健美先生,但是他的笑容真的特別像樸元。
連徐纖都有一點恍惚,何況是韓以湄,她一定會忽略其他孔曹不像樸元的樣子,而隻關注他像樸元的時候。
徐纖拍拍她邊上的小凳:“進來聊聊吧!”
孔曹剛踏進來又退了出去:“這裏好熱,徐小姐,我們到那邊聊吧!”他指著大柳樹下的草地,徐纖跟著他坐到了草地上。孔曹細心地把他的毛巾墊在地上,然後再扶著徐纖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他是個細心的男人,徐纖弓著腿,把腦袋放在膝蓋上打量他:“你多大?”其實徐纖知道他的年齡,她在他的簡曆上看到過,今年二十九歲。
“二十九歲,比韓小姐和你大三歲。”
看來韓以湄跟孔曹說了不少,她就是那樣心無城府的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今天晚上看的什麼電影?”徐纖有點沒話找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和孔曹聊天的目的是什麼。
“蟻人。”
“哦。”這是才上映的新片,不過徐纖對電影不感興趣。
“韓小姐是不是很久沒看過電影了?她很開心的樣子,還吃了兩桶爆米花,喝了兩杯可樂,她跟我說她以為這樣的生活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韓以湄的確很久沒有看過電影了,她在床上躺了一年多,醒來之後這麼久第一次給她帶來愉悅感的居然是一個前兩天還是陌生人的男人。
“那是她言過其實。”
草地上有隻很小很小的青蛙,或者是隻小蛤蟆,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徐纖用手指戳戳它,它就蹦一蹦。這裏離人工湖挺遠,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蹦到這裏來的。
孔曹見徐纖不說話了,順著她的手指,看到了那隻小蛤蟆,他順手將小蛤蟆用兩隻手指頭捏起來,一使勁竟然將它捏死了。
捏死它的同時,它還爆漿了,徐纖著實惡心到了。她很想跟他說,又沒有礙著你的事,為什麼要把它捏死。但是她不想再看到他手裏的那隻小蛤蟆的屍體,急忙站起身來:“我先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