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藥控製了,這裏的醫生是個笨蛋,美國的醫生說過的,隻要藥物控製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是如果手術之後我變成了一個傻子或者失憶了誰都不認識了呢?”
“這種幾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啊,你不會變成傻子,也許記憶會出現問題,你覺得這和死哪個恐怖?”
“像白癡一樣活著恐怖。”
徐纖勸不動他,但是這次卻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地躺在一起聊天,她暫時忘掉了那張照片,也暫時忘掉了離開楊家。
“楊如桐,死亡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因為這個東西,我失去了很多,包括韓以湄。”
“韓以湄是你保護地太多,一個人都得獨立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你要讓她自己摸爬滾打,並不能包辦她的一生,就算你內疚也不能。”
“我不包辦她的一生,但是至少人得為自己負責,楊如桐,你對自己太不負責了。”
“噓。”他把手指貼在徐纖的唇上:“不要講話,你看那個風鈴,那隻小馬可愛嗎?”
她順著他的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粉色的小馬在空中旋轉著:“真可愛。”
楊如桐的臉突然變得濕濕的,徐纖想轉過臉看一看,他卻對她說:“別動,別看,徐纖,就這樣,一直這樣就好了。”
突然,她覺得她不想反駁了,他能一直這樣也就真的好了。
他很憂傷地看著她,徐纖向她點點頭,就準備坐進車裏去,楊允天拉住她的胳膊:“纖纖!”
她急忙甩掉:“我要去公司了!”
“如桐怎麼樣了?聽說他昨天進了醫院?”他關懷地問。
“沒事,誰讓他通宵打遊戲,缺乏睡眠所以就暈過去了。”徐纖不由自主地撒了個謊,她居然為了楊如桐向楊允天撒謊,她逃也似地上了車,楊如桐坐在車裏對她笑:“孺子可教也。”
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他們剛從公司下班,楊允濤就帶給他們一個驚人的消息,他要結婚了。
楊允天很不滿,他說:“爸爸死了才幾個月,守孝期至少一年,你身為長子怎麼能結婚?”
“哼。”楊允濤冷哼了一聲:“長子,這方麵就想起來我是長子了,分東西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
楊允天不理他:“叔叔伯伯不會同意的。”
“我結不結婚關他們什麼事?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就跟柳家說去吧!柳騫懷孕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這麼著急,柳家的財勢一定不會同意柳騫未婚先孕的,如果不是明媒正娶必要鬧得驚天動地。
事已至此,好像也沒有辦法了,有了柳家這個大靠山,難怪楊允濤的底氣這麼足。
楊如桐被逼不得已拉下來開會,聽他講完了就要上樓去,楊允天對他說:“還沒有說完,你急什麼?”
“還要說什麼,老大要結婚,送他一份大禮就是了!”
“爸爸還沒過周年,這樣合適嗎?楊允濤,要結婚不是可以,但是一切要從簡,等到爸爸過周年以後再辦宴席好了。”
“什麼?”楊允濤站起身來,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你以為柳家是個小門小戶,他家嫁女兒哎,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就算了?楊允天,你結婚的時候大操大辦,全城的媒體都出動了,你現在這樣講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爸爸沒過周年,你聽不懂嗎?”
他們爭執地讓楊如桐不勝其煩,他捏了捏坐在他身邊一言未發的徐纖的手說:“哈,不就是結婚麼,我要是死了,我們家的纖纖明天就能結婚,隻要她開心,有什麼不行的?哪有那麼多忌諱!”他大搖大擺地上樓去了。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存心氣楊允天,徐纖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她的心卻咚的一下往下沉了沉,這種奇怪的感覺令她很不安。
楊如桐又不是真的會死,就算他死了,關她什麼事?
楊允濤還是結婚了,準備的很快,柳騫的父母上門來吃了一次飯,把日子就敲定了下來,坐在飯桌上的時候,徐纖不由地想起了雪娜,自從那次之後,徐纖又讓人送過去一次錢,但是她本人沒有過去,楊如桐不讓她再靠近雪娜。
楊家的叔叔伯伯都來了,本來柳家父母沒出現之前,他們是極力反對的,把家裏的梨花木的桌子都快拍爛了,指著楊允濤的鼻子大罵他不孝,而楊正妍還幹脆上演了一出嚎啕痛哭的大戲,那天吵的徐纖的腦袋都痛,楊如桐似乎也被吵的很不耐煩,光藥片都吞了兩次。
但是,今晚柳騫的父母剛進門,他們就堆上滿臉的笑容熱烈歡迎,連一句不是都沒說出來。
連叔叔伯伯都沒話說,楊允天再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他隻是重重地歎氣,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