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桐破天荒的把他的腿貢獻出來,他很豪氣地指著自己的腿:“睡一覺吧!免費!”
然後徐纖就真的躺下去了,正好對著楊如桐的鼻孔,黑洞洞的,她笑起來:“你把頭扭過去。”
“為什麼?”
“這個樣子的你好難看,破壞了楊允天的形象。”
“你一直把我當作楊允天的替身?”
徐纖閉上了眼睛,這不是一個好的話題,她沒把楊如桐當作楊允天的替身,楊允天是獨一無二的,而楊如桐也是獨一無二的。她不是韓以湄,她能很清楚地區分楊如桐和楊允天的區別。
她卻睡著了,在草地上,在楊如桐的大腿上,青草幽幽地散發著香味柔軟稍微有點紮人,秋天的陽光沐浴在身上,像一層暖被,徐纖睡得很香。
當她醒過來,發現身上蓋著楊如桐的外套,他也靠在樹幹上睡著了。楊如桐和徐纖剛認識他的時候有著質的飛躍,至少他不會讓徐纖就這麼睡在草地上了。
她艱難地支起身子坐起來,太陽下去了,會有一些涼意。她把外套還給楊如桐,推了推他的肩膀:“嗨,起床了!”
他動也不動,腦袋倚在樹幹上,眼睛閉的很緊。
“楊如桐?”徐纖又使勁地推了推他,他還是不動。徐纖湊近了去看他,他怎麼了?是不是腦裏的腫瘤讓他昏迷過去了?
徐纖幾乎要貼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呼吸似乎非常微弱,貼的這麼近,她都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徐纖不由得緊張起來。他是暈過去了,還是死掉了?
“楊如桐?你怎麼了?楊如桐?”她一聲一聲地叫他,他也沒有反應,陽光已經退下去,他的臉色尤為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伸手去摸他的臉,沒有一點點溫度。
“楊如桐。”她亂了陣腳,手涼腳涼,她慌亂地找包拿手機,回頭一看包也丟在車上了,他們的車在山坡下停著,離這裏不近的距離,徐纖揮舞著雙手司機也沒能看到他們。
她挺著肚子就往山坡下跑去,一路趔趔趄趄,她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心慌害怕的感覺,她怕什麼?怕楊如桐死掉?楊如桐死不死掉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喜怒無常,他翻臉無情,他莫名其妙,而且他可能還與樸元的死有關。他是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人,他在徐纖的生命中隻起到了阻礙的作用,他就算死了,與她何幹?
她卻跑得滿頭的汗水,氣喘籲籲地跑到車子處,司機坐在車裏打瞌睡,徐纖使勁敲著窗戶玻璃,咚咚咚,司機被驚醒了,搖下車窗被徐纖滿臉的焦灼嚇了一跳:“二少奶奶,怎麼了?”
“快點叫救護車,楊如桐他暈過去了!”
司機趕緊下車跟著徐纖就要往山坡上跑,卻突然站住了,看著徐纖的身後發愣。
“怎麼了?”徐纖順著他的目光往身後一看,楊如桐站在她的身後,臉色陰沉,把手裏提著的一個什麼東西往她的腳邊一扔:“你搞什麼!”
徐纖低頭看了看,腳邊的是她的鞋,剛才睡覺的時候脫了鞋,從山坡上跑下來的時候因為太驚慌竟然忘記了穿鞋,現在她才覺得腳底被石子路上的小石子硌地很痛。
“你沒事了麼?”楊如桐的臉色還是那樣蒼白,不過什麼時候也沒見過他紅潤的樣子,他看起來很惱怒,徐纖不懂他惱怒的原因,隻覺得自己的後背麻麻的一片,剛才被楊如桐那樣一嚇,連後背都是麻的。
“我能有什麼事?”他真是喜怒無常,瞬間就翻了臉:“有什麼大事讓你鞋都不穿就往山底下跑麼?你不怕腳上被紮個玻璃渣,或者絆著了摔了一跤,你忘記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麼,你有沒有準備做個母親?”
他沒事,不僅沒事還非常正常,他保持著他一貫的不可捉摸和翻臉不認人,徐纖鬆了口氣。
她扶著車身穿鞋,肚子太大,她沒辦法彎腰去把鞋帶給係起來,腳使勁往上抬了好幾次都沒把腳抬到她的手能夠得到的高度,司機又不能上前去幫忙,而楊如桐隻是抄著手在邊上看著,皺著眉頭破口大罵:“徐纖,你這就叫做自不量力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死活?想要當救世主,首先得確保自己的安全,你做到了麼?”他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現下有句流行語叫做日了狗了,徐纖經常聽到她手下的員工這樣小聲嘀咕過,現在她就想說這句,真的是日了狗了!
她真是挨了一頓最莫名其妙的罵,要不是看到楊如桐人事不省地躺在那裏她會這樣急的連鞋都不穿就去找人救他嗎?在他的心裏究竟怎樣才是對的,置之不理嗎?
“很抱歉。“她也跟著坐進去,對楊如桐說:“這我沒有經驗,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絕不會再管你,任由你死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