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和楊允天一樣,遲早有一天被自己的爛好人給害死。“他哼了一聲就把頭扭到車窗外麵去。
說她是爛好人,真是個褒獎了,徐纖怎麼會是爛好人,爛好人是樸元,是韓以湄,是楊允天,所以他們現在一個比一個慘。
剛才嚇出了一身的汗,車窗開著,涼涼的風吹進來,衣服全都貼在後背上難受極了,她忍不住縮成了一團。
“窗戶開那麼大幹什麼!”楊如桐突然對司機大喊,司機嚇得一哆嗦,急忙將窗戶關上。
做楊如桐手下的人真可憐,隨時都會被嚇死。
楊如桐真是把狗咬呂洞賓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說實話,徐纖有點生氣了,她不是生楊如桐的氣,她是生自己的氣,管他死還是活,剛剛她為什麼要緊張的手腳冰涼全身發麻?
司機沒有把車開回家,而是開到了一家餐館前停下來,徐纖問:“不是回家麼?”
“這家的白米糕好好吃。”楊如桐拉開車門往下走,徐纖靠在椅背上沒有下車的意思:“我不喜歡吃白米糕。”
“我喜歡吃。”他往餐館裏走過去,頭也不回。
“不管他,我們回去!”徐纖對司機說,司機顫了一下沒敢動,他在駕駛座上回過頭,麵有難色:“二少奶奶,我可不敢,二少爺說翻臉就翻臉咧!”他講的可憐兮兮,徐纖不能為難一個司機,她隻好也下了車跟在楊如桐的身後走進餐館。
這是個江南小館子,布置地很雅致,廳內還有小橋流水,有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女孩坐在台上彈琵琶,琵琶聲音十分動人,徐纖不由地站住了腳步,目光呆呆地停留在台上。
“哼,羨慕麼?”楊如桐歪著頭看著她:“如果大學學的不是法律學的是樂器,現在找個館子賣賣唱多好?”
“有多好?”徐纖反問他。
“至少不會害死人吧!”他一針見血甚是惡毒,徐纖應該想得到從楊如桐的嘴裏說不出什麼好話,他哪天不拿針刺一刺她那就不是楊如桐了。
他們在離舞台不遠的地方坐下來,正好可以看得到台上彈琵琶的女孩,她低眉順眼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和韓以湄相似。
隻是再低眉順眼的女孩,也有憤怒爆發的一天,比如現在的韓以湄,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和徐纖共同生活。
徐纖的思緒有些混亂,飄飄蕩蕩不知飄到了何方,楊如桐使勁敲擊著桌子不耐煩地把她的魂給勾回來:“在問你話呢!白糖糕和白米糕你要吃哪一種?”
“有什麼區別?”
“白糖糕有白糖白米糕沒有。”
“那就隨便。”
“這個世界上沒有隨便。”他皺著眉頭似乎一句話都懶得多講,他仰著頭對站在一邊的服務員說:“兩種都上一份!”
館子裏的氛圍是很好的,菜的味道也相當不錯,清清淡淡的江南小菜。糯米藕又酥又軟,撒在藕上的糖桂花香掉了鼻子,鮑汁鵝掌應該是廣東那邊的菜,但是這個館子則做出了江南的味道,鵝掌很爛,入口即化,還有切碎的鮑魚,不是用那些調料調出味來的。還有蟹粉獅子頭,那麼大一個臥在雪白的湯裏。徐纖居然一個人吃掉了一整隻。
她的好胃口依然沒有讓楊如桐的臉色好看一點,這麼好的氛圍,小橋流水人家,台上的彈琵琶的女孩也秀色可餐,而他們之間的氣氛卻降到冰點。
他基本不吃,徐纖發現楊如桐的胃口很不好,平時在家他就吃的很少,出來吃了幾次飯他也吃的不多。
“怎麼,沒有胃口嗎?”徐纖問。
“關你什麼事?”
徐纖徹底斷了關心他一下的心思,低下頭去繼續大吃大喝。白糖糕和白米糕幾乎同時端上來,這些糕是用大米和糯米各一半然後用槌子捶出來的,又有咬勁又有很樸素的米香味。
白糖糕上麵撒了一層綿白糖,不太喜歡甜東西的徐纖吃了一塊又一塊根本停不下來。
“當心別噎死了,吃不完可以打包!”楊如桐從嗓子眼裏哼了一聲,他的聲音這邊鑽進徐纖的耳朵裏,那邊她的食欲就戛然而止。
徐纖突然想到了楊如桐對於她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天敵,楊如桐是她的天敵。
“很抱歉,我是想去旅行,但是對象不是你。”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她和楊如桐永遠沒辦法和平相處,談判崩盤,徐纖當作她沒聽到,吃完飯回家洗澡睡覺,即便和楊如桐仍然在一張床上,她照樣可以同床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