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允天一邊開車一邊觀察斐依依的臉色,她捂著肚子蜷縮在副駕駛上,另一隻手非常緊張地握著楊允天的手。
原來再強悍的女人都有脆弱而需要別人的一麵,等車子開到醫院門口,楊允天要抱斐依依下來時,她抬起頭來,楊允天看到的竟是她一臉的淚水。
“楊允天,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她哽咽著,這個時候的她也是楚楚可憐的。
楊允天的心頓時就軟了,原來她也有做母親的感情,他不由地歎了口氣:“斐依依,如果孩子有什麼事,也是你自己作的!”他說完就有點後悔了,因為他覺得他說的重了,斐依依第一次沒有回嘴,她把腦袋倚在楊允天的肩上哭的十分傷心。
她被送進了急診室,楊允天在外麵等著她,過了半個多小時門開了醫生走出來。
楊允天看了眼急診室裏麵躺在床上的斐依依,然後問:“她怎麼樣?”
“還好,腳扭了一下,尾骨也撞青了,不過都不要緊。最主要的是孩子沒事,三少,請跟三少奶奶說不要再穿高跟鞋了,特別容易滑倒。”
楊允天點點頭:“記住這件事情不要讓媒體知道。”
“我懂的,三少。”
斐依依的孩子的生命力很強,她摔了一跤居然什麼事都沒有,不知為什麼楊允天也長長出了口氣,他走進房間坐在一邊看著斐依依。
她臉上的戾氣都消失了,躺在床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如果楊允天沒看錯的話,她此刻臉上還有感恩的表情,她在感恩什麼,感恩老天沒拿走她的孩子?
她在掛點滴,剛才受了驚,醫生給她用了點安胎的藥,楊允天坐在一邊陪著她。
房間裏非常安靜,過了好一會,楊允天在瀏覽著手機新聞,他突然聽到斐依依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雖然是很輕很輕的一句話,但是他仍是聽到了。楊允天感到詫異不已,他從來沒在斐依依的嘴裏聽到過謝謝,除了他們結婚前,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聽過她這樣說,而且十分真誠。
他抬起頭來,碰到了同樣真誠的眼睛,斐依依看到他抬起頭,又鄭重地對他說:“謝謝!”
楊允天注視著她:“你留下這個孩子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她沉默著,過了一會她說:“我沒有去想有什麼意義,我隻是覺得他是一條生命,是我的孩子,我必須的而且是本能地要留下他。”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手還是緊緊捂著她的肚子,不得不說,楊允天被她的話觸動了。斐依依身上的那些符號都消失了,富家小姐,煥彩集團的繼承人,楊家的三少奶奶,她現在隻是一個純粹的母親。
楊允天記得她倒地的一刻,她也是第一時間捂住她的肚子,她想留下這個孩子,第一次沒有任何目的,就是本能。
楊允天站起身,房間裏太悶了,他走到外麵去透了口氣。這個城市的空氣相當不好,傍晚時分還是霧靄茫茫,連路上的車燈都在濃霧裏顯得不那麼明亮了。
他呆了一會走回房間,斐依依的眼睛還是紅紅的,靠在床頭顯得十分無助。
楊如桐停了一下,他對斐依依說:“留下他吧,至少是暫時,我能夠照顧你們!”
斐依依掛完水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可以出院了,楊允天開車載她回家,他把車開進車庫,然後扶著斐依依慢慢往裏走。
在一棵合歡樹下他看到了徐纖,她站在樹下,剛過春節雖已立春,但是合歡樹上還看不出春天的景象,葉子落的精光。
合歡樹是一種很有趣的樹,葉子早晨打開晚上閉合,有點像含羞草,人們賦予這種樹很多種傳說,其實合歡樹就是一種敏感性的樹種,現在作為地震勘測用的樹,楊家種合歡樹也是為了預測地震。
徐纖穿著粉色的棉褸,真的像合歡花開的時候粉粉的扇子一樣的花瓣的顏色,她的肚子很大,卻並不顯得臃腫,她的雙頰飽滿,她胖一點比那時那麼瘦時要更加漂亮。
看來,楊如桐把她照顧的很好,她的臉上泛著光彩,眼睛也亮的比得上天空中任何一顆星星。
當他們走過她的身邊時,徐纖輕輕對楊允天說:“沒事了麼?”
她是在等他們嗎?就為問問斐依依是否沒事?楊允天回答她:“沒事了,醫生說隻是扭了腳。”
“那很好。”徐纖點點頭,斐依依立刻接過來說:“怎麼,失望了嗎?”斐依依一來了精神就像一架戰鬥機,不過對於她的宣戰徐纖無心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