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腦瘤,但是不至於死掉。他的心髒病也已經好了,隻是。”他沒有再說下去,醫生打開楊如桐的胸的時候驚呆了,事後他對楊允天說:“人們總是說心碎,你如果看到二少的心髒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心碎了。”
徐纖想也沒想:“楊小白。”
“怎麼像狗名?”韓以湄小聲嘀咕。
“楊如桐起的。”
聽到楊如桐的名字,韓以湄緊張起來,她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也沒想好該如何安撫徐纖,她覺得她不夠了解徐纖,因為三個月前她從楊家離開的時候,徐纖對楊如桐的感情不至於如此,但是昨天她的狀態讓她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
不過韓以湄想的太多了,徐纖恢複了以往的冷靜和堅強,第二天她就出院了,她不得不出院,因為這一天是楊如桐出殯的日子。
這是楊家的客廳裏一年中第三次設靈堂,徐纖踏進楊家的客廳時,聽到楊允濤在邊上低聲說:“這下一家子湊齊了。”
徐纖對楊如桐的照片不滿意,照片是楊允天挑的,楊允天說這張照片是楊如桐在美國治病時照的,那時的他滿臉嚴肅,讓人覺得很陌生。徐纖在手機裏找了一張楊如桐的大頭照,他對著鏡頭做鬼臉,滿眼的滿不在乎,徐纖說:“這才是他。”她讓下麵人去把楊如桐的這樣照片洗出來,楊允天說:“太輕佻了不適合做遺照。”
“什麼是適合,什麼是不適合?”徐纖反問他。
她看起來非常平靜,楊如桐的照片做好了,她端端正正地放在靈堂中央,她戴著重孝跪在一邊接待客人,她看不出悲傷。
斐依依過來上香,她是端著牛奶杯上樓,經過客廳不得已過來上了柱香。
她把香點燃剛鞠完躬,還沒把香插進香爐裏,徐纖突然站起來向她走過去,斐依依沒想好徐纖會做什麼,突然她的一隻巴掌就向斐依依扇過去。
斐依依壓根沒想到徐纖會打她,而且打得這麼狠,這麼重,這麼不留餘地,徐纖左右開弓,打得斐依依根本沒有招架的力氣,徐纖一連扇了十幾個耳光以後,完全被打愣住的眾人才上來把徐纖拉開。
韓以湄抱住徐纖的胳膊:“老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楊如桐的死一定和斐依依有關。
斐依依捂著臉,她被打蒙住了,發燙而疼痛不已的臉讓她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徐纖,你敢打我?”
楊允天不能讓楊如桐的靈堂上變得混亂一片,他擁著斐依依的肩膀將她往樓上拉,斐依依一邊被楊允天拉著往樓上走,一邊看著徐纖,可是,徐纖的眼神冷的像冰,讓斐依依不寒而栗了。
後來韓以湄才知道徐纖為什麼打她,如果不是斐依依對楊如桐危言聳聽,楊如桐不會突發心髒病,就不會昏倒,就不會死。
斐依依被楊允天推進房間裏,她破口大罵:“楊允天你是在幫著徐纖是不是,你看著她打我?她打我打得這麼狠?這個世界上誰敢打我?誰敢?”
楊允天看著她,她的臉被打腫了,高高的鼓起來,徐纖確實下了狠手:“斐依依。”他冷冷地對她說:“你該知道你幹了什麼?”
“我幹了什麼?楊如桐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知道他有心髒病?我怎麼知道他有腦瘤?難道世上每個人我和他們說話前都要查一查他們的病史?”
楊允天不再和她爭吵,他拉開房門:“斐依依,你最好待在房間裏哪裏也不要去,你知道你惹不起徐纖。”
他把門重重關上,聽到斐依依在裏麵大叫:“看看到底誰惹不起誰?”
斐依依一直在房裏謾罵,她在三樓所以她的聲音飄不到樓下來,徐纖給楊如桐燒紙,紙灰飛到空中。
“我一定殺了她。”韓以湄扶徐纖站起來的時候,聽到她這樣咬牙切齒地說,她嚇壞了。
“老白。”韓以湄的手都在發抖:“你不要這樣啊!”
徐纖對她笑。
楊如桐出殯的這一天,斐老太太也來了,她一路歎惋白發人送黑發人,她由斐依依扶著下了車。
斐瑜琳在邊上勸她:“一會遺體告別您就別進去了。”
“我當然要送楊家二兒子一程,還會送他一個大禮。”
斐老太太要送給楊如桐的大禮是什麼誰都不知道,也沒有誰會去關心,楊允天和韓以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徐纖身上,他們生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事實上,她什麼都沒做,她和他們一樣從大廳進去一直到和眾人一起圍著楊如桐的水晶棺材一周,鄭重地向他三鞠躬,韓以湄的手一直緊緊拉住她,徐纖彎著腰趴在棺材上仔細地端詳她時,韓以湄和楊允天緊張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