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如同漆黑的雲層中驚雷乍現,無數電光遊走在羅裕的思想裏。
他盯著蘇玉,蘇玉卻沒再多說。
沉默如一把利劍,停在他的胸口,讓他手腳冰涼。
羅裕深深看了蘇玉一眼,沒再主動開口,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拿上手機,一步步緩慢走下樓梯。隨著腳步聲在擦黑的樓道裏啪嗒作響,他的眼神卻在黃昏的天色下逐漸明亮。
當羅裕拿著玩具,回到屋內。
蘇玉蜷曲著雙腿,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攤著一本雜誌在看。
羅裕猶豫片刻,走到她身邊坐下。
兩人相隔的距離,不到半米。蘇玉僅僅是抬頭一望,就重新落下視線,津津有味地看著雜誌。
羅裕瞥了一眼,見上麵全是一些時尚品牌的女鞋,蘇玉的視線在其中一雙丁字鞋上流連頗久。
將玩具放在茶幾上,羅裕四處一望,裏裏外外鑽進廚房兩三次,然後又打開冰箱,取出雞蛋。
“幹嘛?”
蘇玉抬頭,滿臉疑惑地看來。
“煮碗麵條,你要嗎?”
羅裕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
“不用……”蘇玉抻直腿,將腳擱在茶幾上,調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繼續盯著雜誌,“我在減肥。”
羅裕沉默地眼神對她一掃,沒再敢勸。
“黃宏宇呢?不讓他過來填填肚子?”
“他啊?他又不需要吃飯,但如果你真的有興趣,可以試試。”
蘇玉頭也不抬地說。
羅裕眼角一跳,心裏翻起了波濤。
不需要吃飯?
斟酌著蘇玉的表情,羅裕覺得她說的是事實。但這可能嗎?
羅裕一邊吃麵,一邊想著怎麼將蘇玉應付過去。
按理說,他不至於會怕這個看似手無寸鐵的女人。他的身高也有近一米八,身體健康,力量均衡。
但羅裕隻要一想到,原主自殺或許跟眼前這位有關,又或者,對方怎麼也知道一些隱情。那在一切明朗之前,他就不能打草驚蛇。
眼看著夜漸深了,蘇玉終於打了個招呼,拿著玩具離開家門。
等她徹底離開,羅裕關上門,才鬆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
一言不發地坐了會兒,他又按捺不住,找了聽啤酒,一邊啜飲,一邊沉思。
他回顧著剛才的一切,反思是否有什麼地方露了馬腳。
好在,他也算繼承了原主大部分記憶,對原主的性格和說話風格駕輕就熟,不至於短短兩三句就被識破。
但隻要是關於“真主”這個詞有關的記憶,都完全消失。如果蘇玉想試探他一下,他幾乎不可能還能隱藏。
羅裕無意識地轉動著啤酒罐,俄而撫上胸口,似乎想到什麼。
他現在,隨時可以尋求聖徒或者上校的幫助。
無論真主是什麼,信仰它的這些人,又有什麼貓膩。但事實顯而易見,如果不是勢力單薄,有所顧忌,原主和黃燦,以及蘇玉,他們也不必費盡心機的藏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