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不發生在你的身上，你是不知道怕啊。羅裕不想就這個話題往下扯。
他發現了盲點：“就像你說的，這個組織都是些思想進步的奉獻主義大佬，那你為什麼還要躲？”
“因為他們合理，不合法。”顧晨摸著麻雀的芝麻腦袋，“再怎麼說，這個組織有打著執行教義的由頭收攏聖徒的打算，你這個好鄰居正好是個聖徒，還沒被聖域收編。根據聖域的規定，被我撞見了肯定是要打報告抓她回去寫報告的。”
“那不正好，”羅裕話音未盡——“正好給我排除一個隱患。”
但露怯的話他還是沒說。
“關鍵現在我不想回去了。”顧晨挪了挪肩膀，換個更舒服的姿勢癱在沙發上，“我累了，想活得再簡單一點。”
“什麼聖域、聖徒、真主，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有時候，為自己而活沒有對錯。”羅裕應和。
“為自己而活？”顧晨手上動作一停，沉吟片刻，“如果真是為了自己，那我覺得，死比活著豈不是更有價值。”
羅裕沒管她忽然的傷春悲秋，簡單收拾一番，換了身還算得體的休閑裝。衣櫃裏唯一的正式服裝就是校服，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簡單應付。
走過客廳，他瞥了眼躺在沙發上不成樣子的顧晨：
“晚餐自己弄，冰箱裏有方便麵。”
“約會順利。”顧晨頭也不抬。
雖然顧晨確實養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缺根弦，她口中的福利好像尺度要大得多。
照她的看法，全身裹著繃帶就能直接見人了。
他有了點不成熟的念頭——是不是該給這位普及一下男人的xp點？
並不是露點才叫發福利。
推開門，走兩步到隔壁。
抬手敲門，咚咚咚。
吱呀一聲，露出一張小臉。
“黃宏宇，想哥哥沒？”
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黃宏宇眨巴玻璃珠似的雙眼，
“叔叔，媽媽在廚房。”
羅裕一滯，臉色古怪地掐著他的胳肢窩把他舉起來：
“前麵你還叫我哥哥，現在就開始叫我叔叔了？我是吃虧還是賺？”
小家夥無比耿直：“媽媽說，嫁人要嫁我叔叔輩的。那哥哥就沒機會了。”
這時，蘇玉係著圍裙從廚房探出身子。見到羅裕，她眼前一亮，不由分說彎腰從鞋櫃裏取下一雙男士拖鞋，遞到他腳邊。
“今晚吃燉牛腩。”
她俏皮地說，又轉頭鑽進廚房。
羅裕有點尷尬。
“這是唱哪一出？”
他登上拖鞋，把黃宏宇打發走，在客廳逛了一圈，回到廚房，靠在門邊打量她忙碌的背影。
“別說這個……”蘇玉頭也不轉，“來嚐嚐鹹淡。”
羅裕接過她遞來的湯匙，喝了口濃稠的牛腩西紅柿湯。
“嘖嘖……”砸吧兩下嘴，一股香氣衝上他的腦門，“味道不賴。”
“是吧！”蘇玉燦烈一笑，關掉了灶火，帶上隔熱手套將砂鍋端下。
羅裕一時被她親切的麵目唬住，一時間有點麻木，伸手去接：“讓我來吧。”
接著砂鍋端上餐桌。
誰知道他一轉頭，看見一張幽怨的臉。
蘇玉不滿地鼓起兩腮，瞪著他：“砂鍋這麼燙，怎麼能拿手直接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