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向現在最要命的問題就是缺人,他是一隻孤鴻,沒有強大的心腹,堅實的後盾。
他起初隻有一個祁玉,現在又添了一個宋麒涵,他們的羽翼都還未豐滿,像宋麒涵這種外交手段幾乎為負的人,若沒有人為他鋪路,送他上戰場,他縱使在行軍打戰上再有天賦,也不過是個永遠不堪大用的小流氓而已。現在的他,離那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傳奇將領,還差得太遠太遠。
李漠向覺得若是有機會,他應當先見一見大宦官宋祥。
然而他見宋祥一麵,怕是也不容易,為了避免麻煩,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李漠向親手寫了一份折子,用一條黃絲帶係好後,混跡在眾折子之中,讓太監全部抱了出去,那折子上寫了一首詩,宋祥見到後,內心必然會深受震蕩。
李漠向又立刻叫來祁玉,叫他一路暗中跟蹤太監到內侍省辦公的地方,以防被人暗中劫走,若是出了意外,不惜代價也要搶走折子,並將折子焚燒以毀屍滅跡。
他正想著,忽然覺得心髒宛如被什麼攥住了一般,胸悶氣短,呼吸急促,渾身的骨頭都痛了起來,他這具身體百分百模擬哀帝,哀帝有什麼舊疾,他也會感受到,這還是他來到這裏後第一次感受到發病的滋味。
一旁的太監見到李漠向臉色不太好,連忙謹慎道:“陛下怕是舊疾又發作,該吃藥了。”
哀帝一向身體不好,卻不知他要喝什麼藥,幾個小太監扶著李漠向回了內殿,過不一會兒,又有幾個太監抱著喝藥的家夥什走進來,為首的太監抱著的是一紅泥鼓腹藥罐,其他人則端著喝藥的工具諸如藥碗銀勺擦拭巾和蜜餞之類的東西。
太監們跪在榻前,揭開藥罐的蓋子,將黃褐色的汁液倒入銀碗之中再放到一旁晾溫了給李漠向服下,藥汁入口,他迅速分析了一下藥的成分:神犀丹、梔子、敗毒散等散毒的最為普普通湯藥,隻不過加了一味烈性散毒的草藥,這種草藥會在短時間之內加速病痛的症狀。
李漠向服下一碗後吃了顆蜜餞躺在榻上,太監們又為他褪去鞋襪,服侍他躺下,並在他的枕頭邊放了一塊手絹,並放下黃色的垂帳。
這疼痛就像泄了閘一樣的洪水在一處地方有了苗頭,其他地方粘粘膩膩的也開始痛了起來,皮膚、骨頭、神經,每一處都在變著花樣的痛,就連頭發絲也宛如融入了血液,痛到顫栗。
若是哀帝體驗這一切,一定會痛得死去活來,可他作為一個情感缺失的ai係統,這感覺對他本身而言並不難熬,他甚至可以沉下心來感受每一絲疼痛在自己身上遊走的變化,並百無聊賴地作出數據分析。
展平身子疼痛值加一,蜷縮起腳趾疼痛值減弱,喊叫一聲疼痛值繼續減弱,將注意力發泄到其他東西上,作出摔打舉動,會分散疼痛,越誇張越好。
於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皇帝猛地坐起來吼叫一聲,將床帳撕開一腳踹翻踏下的踏板,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將夠得著的地方都挨個踹了個遍,包括那些戰戰兢兢的小太監們,隨後他在地上翻滾又被太監們手忙腳亂的抬到床上,死死壓住他:”陛下,且忍一忍,時候不會太長,莫要再傷了自己的身體。”
李漠向眼睫毛都被汗水打濕,雙眼迷離渙散:“朕要……朕要”
小太監愣了愣,隨後自作主張的反應過來:“陛下稍等,這就去請狄大人。”
什麼鬼,不過看他們這腦回路,應該是看來李漠向平日裏發病就會召狄含進宮,不過正好,萬一送到宋祥那裏的折子出了什麼狀況,他也可以借機拖曳住狄含。
李漠向折騰了一會兒後,他有一點像是曾被長年累月的喂毒後毒素未清而留下的後遺症。
至少也有十幾年以上,那個時候李漠向還不是皇帝,年齡也很小,可為什麼身上會有毒,曆史上也沒有任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