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2)

李漠向不是沒有擔心過狄含會突然提前造反,畢竟皇帝的真實身份已經另換他人,皇帝行為的稍許改變,都會刺激到他。

這日,下朝後,李漠向忽然留下了宰相韓鬆。

韓鬆每每上朝都一副苦瓜臉,眉頭緊鎖,他看起來對自己的宰相之職十分不滿意,簡直是如坐針氈,但卻又什麼也不表示,就這麼一天天地混日子。

韓鬆被點名後,方寸大亂,一頭霧水,站在皇帝麵前緊張地一句話也不敢說。

雖說皇帝是個沒有實權的傀儡,可他娘的是個變態啊,這個殺人跟切豆腐似的昏君縱然一身利爪被削,可關上門,放瘋狗咬死自己的事情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隻恨自己身體太硬朗,不能像羊其服羊大人一樣,隨時能直撅撅地暈過去。

隻聽臉色蒼白,“弱風扶柳”的病鬼皇帝陛下輕聲道:“韓大人,朕這些年身體不適,常年在含露殿,有些閉塞視聽了,你既為朕之肱骨,朝中宰相,便要常向朕諫言才是。”

韓鬆尋思著,皇帝不上朝那陣兒,他們不是每日風雨無阻地去含露殿外撞柱子麼,皇上倒是常嫌他們煩。

韓鬆敷衍了事地回答:“臣自會為江山社稷請命。”

誰料,李漠向又問:“韓大人,你覺得如今的朝堂風氣如何?是否有結黨營私的現象。”

韓鬆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問這麼直白的問題,如今朝堂的實權早就落入狄含手中,更不要說結黨營私了。皇上自己都心知肚明,且放任不管,現在又來問他,這是要為難他嗎?

韓鬆支支吾吾半天,臉越發像個苦瓜了,他中規中矩地道:“陛下,臣以為朝中結黨營私的風氣是有一些的。”

李漠向歎氣道:“韓大人,說句心裏話,朕這些年,也是身不由己,許多事往往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辜負先祖,愧對江山,等醒悟過來時,江山幾乎已經要拱手相讓了。”

韓鬆此刻即使身板硬朗,也忍不住要暈厥過去了,皇帝這一番話,讓他心潮澎湃,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竟然和他討論這種要命的話題。

此刻朝中雖已無大臣,但太監侍衛宮女們,哪雙眼睛不在看著他們,他如何敢說。

李漠向道;“韓大人,朕知道你是忠臣,先憂天下蒼生,性格秉直,兩袖清風,朕兒時,就拜讀過張大人的詩作,心中也曾一腔熱血,隻是這些年有些忘記本心了,上次你在朝中斥責殷躍的話,讓朕的內心有了些許波瀾,朕這些年任用小人,將你們這些忠臣之士冷落了。”

韓鬆對皇帝再有意見,聽到這種話,內心也有了觸動:“陛下……”

李漠向歎氣道:“朕知道,這些年朕的所作所為讓忠心耿耿的你們心寒了,朕現在想重新站起來,卻不知道身後還有沒有人能扶朕一把。”

韓鬆心中悲涼,他如何不想改變此刻的局麵,如今朝廷被狄含把持,皇帝的權利被一再架空,他對這樣一個已成定局的朝堂也是萬分無奈,可他又能如何,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撼動大樹。

他上有老,下有小,這麼多張嘴全指望著他吃飯,皇帝又不做人,再有骨氣也在這日久天長裏盡數被消磨殆盡了。

他很想告訴皇帝,朝堂局勢已定,狄含早就成了一手遮天的權臣,隻憑三兩個人的努力,是無濟於事的。

李漠向卻步步緊逼:“韓大人,朕不想再窩窩囊囊地活下去了,朕要奪回自己本該有的東西,哪怕最後不成功,朕也要試一試1

韓鬆情緒劇烈波動,如此年輕氣盛的君主,讓他恍然間想起自己年少時立下的誌向,可是,扳倒狄含,又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