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向看著他頭上的逐漸升高的忠誠值,微微一笑:“韓大人,有你們為朕分憂解難,邊境被奪去的土地早晚會回到我們手中。”
韓鬆楞了:“邊,邊境?”
等等!不是在說狄含的事麼?
隻聽李漠向道:“不錯,朕發現,你們這些人啊,商量好似的,在朝堂上支支吾吾,隻會說些粉飾太平的事情,真當朕對邊境的戰事一竅不通麼?你們這不是拉幫結派地來糊弄朕”
韓鬆覺得自己的心髒終於回到了它該回的位置,壓力盡數消退,長長鬆了口氣,他調整了下心態,作惶恐狀:“臣等不敢1
李漠向勾了勾手指,韓鬆走上前來,李漠向機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道:“韓大人,你跟他們可不能一樣啊,朕以為學識淵博,見解獨到,若是閑暇之時,便與朕聊聊天,朕必定受益匪淺。”
十年寒窗苦讀,坐上翰林之位,心中最想的不就是自己的理想與報負能夠實現,皇帝能夠聽信自己的諫言,能夠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姓名麼?
以前,皇帝的眼中隻有狄含,他聽不進任何人的聲音,對臣子,乃至對親情都冷漠至極,在韓鬆心裏,他從來沒有指望過這位能有什麼出息,大衍不滅在他手裏,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他何曾聽過皇帝謙謹地向他說這些話,讓他的內心升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韓鬆道:“臣遵命。”
不過,李漠向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重了,短暫地感動之後,便又瞬間清醒,皇上最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太多了?莫非又要起什麼幺蛾子,他可不能掉以輕心。
韓鬆走後,剛出宮門,就被人秘密帶進了小路,往狄府的方向去了。
這些都是祁玉溜出宮跟蹤時見到的。
李漠向問祁玉:“怎麼沒多跟蹤些距離。”
祁玉回話:“陛下,到處都是眼線,臣怕被反追蹤,不敢跟太遠。”
狄含心思也太過縝密乃至有些多疑,李漠向除了能在醉生夢死的溫柔鄉裏做出點成績之外,他就好比是被斷了七經八脈的廢人,狄含卻依舊如此忌憚他。
皇帝稍微表現得上進點,和大臣私底下嘮嘮嗑,都能被立刻發現,並將被嘮嗑的臣子請到狄府去,根本不給皇帝任何爬起來的可能。
如果不先一步除掉這個強大的敵人,他的任務恐怕很難會有任何進展。
回到含露殿,李漠向想要看折子,內侍們將一摞折子放到李漠向麵前,他翻了翻,隨口問內侍:“大臣們呈交上來的折子先經由何處。”
一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太監回話道:“陛下,內侍省為陛下分憂解難。”
內侍省是宦官機構,大衍中後期確實一直存在宦官專政的頑疾,一直到哀帝年幼登基之時,宦官把持朝政的情況達到了巔峰,其中宦官頭目宋祥,是顯帝的心腹紅人,顯帝去世前將年幼的哀帝交付給他,宋祥便愈發變本加厲,他以相父自居,手握兵權,把持朝政,禍亂朝綱數年。
後來,狄含勢力崛起,朝中出現了雙足鼎立的局麵。宋祥目光短淺,手段卑鄙,遭大臣們痛恨不已,極不得人心,在與狄含短暫相爭了幾年後,逐漸地就夾起尾巴做人,主動向狄含投誠。
從這一點來說,哀帝倒是借用了狄含的力量瓦解掉了宦官的權勢,若是他能掌握好分寸,讓兩方兩敗俱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