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璹嬪被貶(1 / 3)

夏日的腳步,又一次如期而至的降臨了紫禁城。人們不知道為何會有一年四季,卻隻知三九加衣,三伏減衣。

“娘娘,蘭貴妃邀請眾嬪妃明日在禦花園賞月季。”多蘭走進鹹福宮的寢殿,手裏拿著一張請柬,“這是方才安德海遞過來的。”

“之前皇後病著也就算了,如今娘娘醒了,免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她蘭貴妃今天辦茶會,明天去賞花,把咱們都拘在一起,表明了是想讓咱們給她日日請安啊。”麗妃說著,自己戴上了一枚鎏金的蓮花寶石釵,對著旁邊站侍的婉嬪道。

“誰說不是呢,每天在長春宮裏賠笑臉,奴才這臉上都出褶子了。”婉嬪說著,捏了捏自己的臉蛋。

“這是朝鮮進貢的高麗參霜,晨昏塗抹於麵部,可以緩解肌膚的細紋,你先拿去用吧。”麗妃說著,隨手從妝台上拿起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婉嬪剛想上前接住,多蘭看了一眼她,便從麗妃手中接了過來。婉嬪知道自己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分寸,趕忙把手縮了回去。多蘭將那盒子又轉手遞給了婉嬪,婉嬪雙手接過,道了一句“多謝娘娘。”

“自家姐妹,無須客氣。”麗妃說著,拉開妝櫃的抽屜,選中了一對淡金鑲紫羅蘭翡翠珠子的耳環,“你來伺候本宮梳妝吧。”

“唉。”婉嬪說著,向前走了幾步,小月便退了下去。婉嬪拿起耳墜,給麗妃戴了上,“娘娘肌膚似雪,穿戴紫色的珠寶,還真是好看。”

“本宮的容貌,較那蘭貴妃和璹貴人如何呢?”麗妃道。

“蘭貴妃雖美,但姿色中卻多了幾分冷豔和算計,這世間男人偏多愛柔情似水的女子。”婉嬪說著,為麗妃戴上了另一隻耳墜,“娘娘您忘了,璹貴人現如今已經是璹嬪了。”

“本宮倒是糊塗了,這璹嬪現如今也如你一般平起平坐了。”麗妃轉過身,站了起來,朝著正殿走去。婉嬪略顯愧疚的低下了頭。

“奴才無能,沒能將皇上留住,枉費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本宮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分得了璹嬪的寵愛,可是人算終究抵不過天算,誰料到皇上未曾去你的景仁宮,反而明德堂的吉常在,雲鬟殿的雲貴人被召寢了幾回。就連一入宮就不受待見的瑃貴人,都侍了一次寢。”

“奴才慚愧。”婉嬪道。

“皇上的心性是最琢磨不透的,你也無需自責。現下,璹嬪的恩寵大不如前,蘭貴妃產後身子難免臃腫,此刻咱們也好偃旗息鼓,休養生息。”麗妃說。

“隻是不知道皇後的眼睛。。。”

“皇後與本宮雖有著一同入宮的情分,事後又多次出手維護本宮,本宮理應尊她護她。可說到底,本宮也有公主,也要為自己的孩子打算。投靠皇後一黨,不過是不想看到蘭貴妃獨大罷了。今時今日的後宮,若真的能夠三分天下,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那明日蘭貴妃的宴請,娘娘還去嗎?”婉嬪問。

麗妃笑了笑,“你說呢?”

翌日

鹹福宮:“小月,去阿哥所把公主抱來。就說皇上想見。多蘭,去養心殿請皇上,就說公主想他了。”

承乾宮:“妹妹,咱們去鍾粹宮看望皇後娘娘吧。”

“玉嬪姐姐,妹妹正有此意。”

翊坤宮:“我身子不適,傳太醫。”

景仁宮:“文鳶,為本宮梳妝打扮,本宮要陪皇貴太妃娘娘禮佛。”

儲秀宮:“主兒,時辰到了。”堇鴛走進正殿,提醒著璹嬪的時辰。

“好了。”璹嬪從妝台前站了起來,隻見她頭戴一頂由五隻金色鳳凰組成的垂珠鈿子,白皙的臉上,塗了淡淡的脂粉,而口脂的顏色,則為大紅色,遠遠看去,好不絕代風華。

“娘娘更衣。”堇鴛說著,身後走進來兩名小宮女,四手抬著一件湖藍色的吉服進來,璹嬪伸開雙臂,開始更衣。堇鴛上前為她係上扣子,在第二個扣子的地方,別上了一串紫水晶十八子的壓襟。

“主子,真的要穿的如此正式嗎?”堇鴛問。

“是時候向蘭貴妃攤牌了。”璹嬪說著,伸出了右手,堇鴛上前攙扶著,“璹嬪娘娘擺駕禦花園。”

禦花園中,花房小太監們培育出來的月季琳琅滿目。千秋亭前,蘭貴妃命人擺放了二八一十六把木椅,每兩把椅子中間放置一張方桌,方桌之上,則擺放著今日的主題,月季。

“娘娘,這月季奴婢見得多了,可是這紫色的和藍色的月季,奴婢還真的從沒見過。”紫陌說。這紫陌,是蘭貴妃晉封貴妃後,新賜給紫墨的名字,墨為黑,蘭貴妃覺得不吉利,所以更名為陌。

“別說是你了,就連本宮也沒見過。”

“花房的奴才說,這是新培育出來的品種,皇上叫他們送到長春宮,讓娘娘您瞧個新鮮。”安德海道。

“皇上對娘娘的寵愛真的是無人能及呢,就連那鍾粹宮,都自愧不如。”紫陌說著,輕蔑的一笑,“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這鮮花也需得美人才能欣賞。如今那鍾粹宮的主子,就算皇上送去百盆千盆,怕是也瞧不出個子醜寅卯了。”

“你這話,確實是大不敬。”紫陌剛剛說完,遠處便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璹嬪到。”一個太監通報道。

“璹嬪。。。璹嬪娘娘吉祥。”紫陌,安德海以及其他奴才趕忙給璹嬪行禮。

“奴才給蘭貴妃娘娘請安。”璹嬪說著,上前行禮。

“免了。”蘭貴妃道:“這妹妹做了一宮主位,舉止談吐果然不同了,字裏行間都透著苛刻。”

璹嬪起身,坐在了西側第一把椅子上,麵對著蘭貴妃。

“娘娘,這把椅子是麗妃娘娘的。”安德海提點到。

璹嬪環顧四周,最終眼神落在了蘭貴妃身上,“娘娘,這小安子不會是在說笑吧?奴才環顧四周,並無第二人有奴才的位分高。難不成這把椅子是要紫陌坐嗎?”

禦花園中,隻有祺貴人,瑃貴人,玫常在,和幾個不受寵的答應。欣貴人自入冬以來就一直染著風寒,斷斷續續的,到現在也不見好轉,所以我免了她一切後宮的活動,安心在自己的寢殿養病。其他各宮主位,都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沒有前往。

“主子,這。”安德海問。

“本宮比她們入宮晚,如今位列貴妃,一人之下,她們心中不滿也是人之常情。宮中時日還多,來日方長,看本宮如何調教她們便是。”蘭貴妃說著,朝著安德海使了個眼色,安德海會意。

“傳貴妃口諭,各位小主可以自選兩盆自己喜歡的月季帶回各自宮中。娘娘乏了,你們跪安吧。”

“奴才謝恩。”禦花園中四散賞花的小主,紛紛集合在了千秋亭前,各自命自己隨侍的宮女端起兩盆月季,歡天喜地的回宮去了。

“怎的,這月季不合妹妹的胃口嗎?為何不去挑選?”蘭貴妃問。

“娘娘,奴才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必將銘記於心。”璹嬪咬牙切齒的說道。

“當年本宮助你去坤寧宮祭祀,有幸蒙得聖寵,這麼說來,本宮確實是你的恩人。”蘭貴妃道。

“娘娘假借在長街之上與奴才起了衝突,將你我二人的關係撇了個幹幹淨淨,繼而指使奴才謀害公主,鴆殺皇後,可奴才不懂,奴才如此為您辦事,您為何還要分得奴才的恩寵?”璹嬪道。

給璹嬪暗中使絆子的人顯然是麗妃。現如今蘭貴妃剛剛產子,又手握協理六宮之權,一麵是調度後宮,一麵是照顧阿哥所的載淳,空閑之餘,還要和皇上維係感情,又怎會有空對付後宮其他的女子。可是蘭貴妃是一個極其驕傲的女子,她不屑於任何的辯解。況且當時璹嬪借著與先皇後如出一轍的容貌,盛寵不衰,蘭貴妃心中自是不滿。可如今,璹嬪漸漸被冷落,已經無法替她去分得麗妃等人的寵愛,她又知曉自己的許多秘密,蘭貴妃早就想將她打壓,畢竟隻有死人的嘴,才是閉的最嚴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