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安德海作威作福(1 / 3)

“你來了?”鍾粹宮的廣場上,春翠正端著一杯茉莉茶,看到了迎麵而來的芸萱。

“這是給皇後娘娘的嗎?”芸萱問。

“恩。”

“來。給我吧。”芸萱接過春翠的托盤,“你下去歇著吧,這裏有我盯著呢。”

春翠吐了吐舌頭,“是,謝謝雲嬪娘娘。”

昨夜,剛剛下了一場秋雨,風雨過後,宮內甬道多濕滑,我便免了今早的請安。前幾日,小華子在寢殿前打造了一個木製的大花槽子,從花房移植過來了十幾顆梔子花,現下正值開放,一股股奶香味兒從窗根下飄進寢殿內,我坐在窗前的榻上,嗅著梔子的花香,手裏擺弄著一個小麵人。

“娘娘,茶來了。”芸萱從殿外走了進來。我看的入神,竟也沒聽到她的聲音。

“娘娘?娘娘?”

“恩?哦,芸萱來了,坐吧。”我將手中的麵人放在了木榻中間的小方桌上,“我讓他們都在外麵伺候了,你自己想吃什麼點心就拿。”

芸萱將茉莉花茶放在了圓桌上,走到我的旁邊,從方桌上拿起了那隻麵人,那麵人已經有些微微褪色,但是所塑造的一男一女,還是笑的那樣的純真。

“主子,這麼多年了,您還保存著。”芸萱問。

“我們畢竟是從小長大的情分,本宮總覺得,那安德海就是海子。”

“隻不過蘭貴妃看他看的緊,咱們也沒有單獨召見他的機會。不過奴才聽說他接替了陳光,那麼以後娘娘您召見內務府總管,可就是蘭貴妃無法幹涉的事情了。”

“其實本宮心裏,既盼著他是海子,又盼著他不是海子。每每看到這個麵人,小時候的一幕幕便會浮現眼前。本宮始終不明白,他為何要做了太監,又為何處處與本宮為難。”

芸萱把小麵人放回了原處,從桌上拿起茶杯,“秋天幹燥,喝口茶潤潤嗓子。外麵天氣不錯,日頭也出來了,一會兒奴才陪您出去走走。”

“也好。”我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你今日是自己來的?宮裏的宮女太監呢?”

“小紅和小秀去了秀坊,紫蘭和紫玉去了禦茶膳房,還有兩個我讓她們留在宮裏守著了。都這麼大個人了,奴才也不會走丟的。”

“那太監呢?怎麼一個也不跟著?”我問。

“早起被叫去內務府訓話了。也不知道搞得什麼名堂,把奴才和玉嬪那兒的太監全叫走了。”

“也罷。”我放下茶杯,“咱們去皇貴太妃宮裏看看長頸鹿吧,那小家夥愈發的長大了,怕是過不了多少時日,就得送去西郊的鹿苑了。回來再讓小牛子送你回宮。”

“那奴才給您梳妝吧。”芸萱說。

“不礙事,皇貴太妃又不是外人,這樣家常最好。”說著,我站了起來,芸萱上前扶著我的胳膊。

“小華子,小牛子。”我喚著他二人的名字,卻未見回答。

“小華子,小牛子?小佑子?”我站在正殿的大門口,灑掃庭院的小宮女們跑了過來,我環顧四周,卻不見一個小太監的蹤影。

“主子,主子。”春翠聽到我的聲音,從廂房跑了出來。

“人呢?”芸萱問。

“一早都被叫去內務府訓話了。奴婢方才去禦花園采摘晨露和茉莉花,一時大意,忘記向娘娘呈報了。”

“內務府?莫非是安德海?”我問。

“安德海是四品內務府總管太監,他的傳召,小華子等人也不敢違拗啊。”春翠道。

“真是放肆。連皇後身邊的大太監也敢說帶走就帶走。”芸萱說著,走下了台階,向我行了個禮,“皇後娘娘,請準許奴才前往內務府,訓誡安德海。”

“算了。”我抬頭看了看天空,秋高氣爽的蒼穹,點綴著朵朵雲彩,“安總管剛剛上任,還是要給他些顏麵的。”

“娘娘,您就是覺得他是海子,所以。。。”春翠癟鼓著嘴巴。

“春翠,越來越放肆了,怎麼跟娘娘說話呢。”芸萱道。

“好了,陪本宮去壽康宮吧。”我說著,朝著芸萱和春翠笑了笑。

內務府後院的偏殿裏,安德海坐在殿內條案前的木椅子上。條案兩側擺放著兩尊青花瓷的大花瓶,花瓶裏分別插著雞毛撣子和拂塵,條案正中,是一座關二爺的雕像。

“兄弟,你也坐。”安德海指著西邊空著的椅子,示意李蓮英坐下。

“安爺,小弟站侍即可。”

“要你坐便坐。咱們都是長春宮的好兄弟,不分彼此。”

“得嘞,那便謝謝安爺了。”李蓮英作了個揖,坐了上去。

偏殿內,站著除了小樂子以外,六宮所有的掌事太監。殿外的小廣場上,則站著東西六宮的雜役太監,以及各個殿宇的管事。小樂子等養心殿的頭目,由於是禦前的人,所以安德海沒敢叫過來訓話。內務府的規矩,新上任的大總管,要接受下麵的人的祝賀,並且要拜一拜關二爺,來祈求一路官運亨通。

“安爺,這是給您的禮物。”花房的首領太監拿著一個用橘色錦緞包著的小盒子,遞給了安德海。

“承蒙兄弟厚愛。”安德海抱了個拳,他身後的小太監用毛筆在紙上記錄了太監的名字,貼在了那錦盒之上,便收了起來。

“安爺,這枚玉佩是小的家祖傳的,玲瓏剔透,您別在腰間,最合適不過了。”敬事房的首領太監小魯子走上前去,將一個方錦盒打開,隻見裏麵的翡翠如同冰一樣的透亮,隱隱散發著一股寒氣。

“你小子。”安德海說著,便伸出手來狠狠地打了一下小魯子的帽子,直接將帽子打倒在了地上。

“安爺息怒,安爺息怒。”小魯子撿起帽子歪戴了上去,慌忙的賠笑道。

“我們主兒早就有明示,要把欣貴人和祺貴人的綠頭牌拿掉。跟你說了幾次你都不放在心上。這個月,祺貴人承寵三次,就連欣貴人也侍寢了一次。你這猴崽子。”

“安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前些日子事忙,給忘了。回去小的就想辦法拿下她二人的綠頭牌,還望您在蘭貴妃娘娘她老人家那兒給小的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