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溫芷猛地睜開眼, 發出一聲尖叫。

現在是周末的早晨,室友們本來都在被窩裏睡懶覺,溫芷這一嗓子下來, 寢室裏的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女孩兒們紛紛坐起身, 茫然四顧,“咋回事,哪裏的水燒開了嗎?”

聽到熟悉的室友的聲音,看到頭頂的木製床板和身側的碎花床簾, 溫芷眨了眨眼。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晚上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 夢到班主任變成了鬼, 砍死了全班同學, 又抓住了她分屍。她被這個噩夢嚇得屁滾尿流,醒來後依然沒回過神,大吼大叫,擾了整個寢室的清夢。

太丟臉了。

這個認知讓溫芷的臉漲得通紅。

她坐起身,拉開床簾,羞愧地捂住臉認罪, “不好意思啊, 我做了噩夢, 吵醒你們了。待會兒我在咱們的群裏發個紅包, 大家今天的早餐我請了。”

作為和溫芷共同生活了將近兩年的室友, 女孩們對她的噩夢體質都很了解,有時候睡前無聊, 她們還會讓溫芷把夢當鬼故事講來聽,對此可以說是習以為常。

她們安慰了溫芷幾句,就倒回去繼續睡了。

寢室又一次恢複了安靜。

溫芷默默喝著自己昨晚泡好的莓果茶提神。

距離她上一次做噩夢,已經過了將近兩周了。

這十幾來, 她一直過得提心吊膽。

她總擔心自己觸發新的逃生片,每個晚上都睡不好覺,天天頂著黑眼圈去上學,被唐澤那隻瓜皮嘲笑。

結果她依然做了新的噩夢。

她顧慮到有一隻厲鬼就在她的心裏呆著,各種求神拜佛,想辦法去除,開光玉護身符買了不少,欠唐澤的錢還沒還上呢,就又欠了他新的債。

結果她心口的冰冷感沒有減少半分。

這他媽是什麼人間疾苦。

溫芷悠悠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摸向枕頭底下,那裏果然出現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白紙,上麵是熟悉的血紅色字跡。

“親愛的溫芷。”

“你已觸發逃生片《光明學院》,獲得女主身份。”

“請在星期一上午十點零五分,準時進入逃生片。”

“進入逃生片的方法:如常參與星期一上午十點鍾開始的語文考試,在試卷發下來後,你有五分鍾的時間仔細考試說明,之後考試說明會消失,在試卷上寫下你的姓名,即可進入。”

“請務必進入逃生片,否則……”

溫芷翻了個白眼,將紙片撕得粉碎,丟進了垃圾桶。

這時,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傳來了特殊的鈴聲,是唐澤打過來的電話。

“早安,你起床了嗎?”

唐澤的聲音很清亮,帶著笑意的話就很暖,“我現在準備去你們寢室樓下了,說好了今天一起去圖書館複習考試,你沒有忘吧。”

溫芷坐在床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揉揉幹澀的眼,表情有些茫然。

她的確把這個事給忘了。

“我馬上就下來了。”

溫芷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穿好衣服,走下了樓,一出門,就看到了唐澤。少年正背對著她,坐在樓門前最底下的那層台階上,手裏把玩著一顆光滑的白色石子。

溫芷悄悄地走到唐澤身後,揉了揉他的狗頭。

溫芷:“早安,你吃過早飯了嗎?”

唐澤:“沒,我想等你一起。”

身體敏感的部位被碰觸,唐澤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抬起頭,看到是溫芷,又立刻彎起眼睛,摘下右耳的藍牙耳機,微微傾身,將耳機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唐澤:“你今天下來得好快,作為獎勵,這首歌是我昨晚聽到的,分享給你。”

唐澤的手指有一點涼,當他的手指觸碰到耳朵的時候,溫芷覺得有一點癢,還有一點酥麻,臉不自覺地微微紅了起來。

她剛想偏過頭避開,一陣動聽的歌聲便傳進了耳朵。

歌聲正好到了高潮部分,低沉溫柔的男聲仿佛一隻槳,輕輕在心湖撥動漣漪。

“i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like you, and i want you, do you want me, do you waoo…”

“這首歌我好喜歡。”

溫芷眨眨眼睛,“旋律、節奏、聲線我都好喜歡,好難得啊,我已經很少聽到過這麼戳我的歌了。”

唐澤挑起唇角,似乎心情不錯。

溫芷看了一眼腕表,“周末的話,圖書館人太多了,這個時間,食堂也沒什麼好東西了,我們去附近的咖啡店自習吧,早餐也在那邊吃。”

談話間,兩人來到了學校停放自行車的地方。

溫芷正要走向自己的自行車,就被唐澤攔住了。

少年在溫芷麵前半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卷起了她的褲腳,看到了她膝蓋上包著的紗布,“你膝蓋上的傷口不是還沒好嗎,怎麼能自己騎自行車,我帶著你過去吧,這次我在後座上放了軟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