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照舊沒有上妝,剛沐浴完,身上似乎還留著水霧的溫氣,氤氳得一雙眸子如秋水般明麗,不著粉黛卻並不顯得單調寡淡,她身上泛著淡淡清香,更給她的美色平添幾分動人。禹琮方從繁忙的公務中脫離出來,神色仍舊疲憊,隻望了沈蓯蓉一眼,便覺得神清氣爽了,他心頭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細長清冷的鳳眼眯起來,一雙手如蝴蝶尋到了花蕊一般,立時就撫上沈蓯蓉的腰肢。

那一雙有力的大手很快將沈蓯蓉打橫抱了起來,男子溫熱的胸膛叫沈蓯蓉紅了臉,她將臉貼著禹琮胸口,靜靜地聽著禹琮的心跳聲,呼吸也比之前稍急促了些。她這番小動作叫禹琮察覺,平素威嚴清冷的帝王以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極是溫柔的聲音詢問:“愛妃在做什麼?”

沈蓯蓉仿佛被驚了一跳,像是做壞事被抓到了的小孩,半晌把頭又埋進禹琮的胸膛,“臣妾在想,皇上的心跳聲是否比常人更有力些呢?這樣想著,就去聽了。”她說話聲輕,唇齒中溢出的熱氣撥得禹琮心裏癢癢的,他身上流轉一股子燥熱,但仍按捺著,繼續問:“那愛妃覺得怎樣呢?”

“皇上太讓人著迷了,臣妾一聽,便沉進去了……”似乎是因為害羞,沈蓯蓉的聲音更輕,卻如一根飄忽的羽,悠悠揚揚,落到禹琮心底,壓倒他心裏最後那絲忍耐。禹琮邁大了步子,加快步伐,很快到暖榻邊,禹琮將沈蓯蓉放下去,他動作雖輕,但已顯出急意,沈蓯蓉美目中光彩流轉,似是身為妃子對帝王的孺慕,她麵容被嬌羞的紅暈襯得有些妖冶,又因為那單純的孺慕之情顯得天真——一時之間,妖冶與天真就在她身上完美地融為一體,這樣的她讓禹琮再忍不住,纏綿依偎之間,兩人的衣衫盡是褪盡,禹琮有些粗糙的手撫上沈蓯蓉柔弱的頸,他喑啞著嗓子,“愛妃,也讓朕沉進去了……”

宮燈在屏風上投出一雙交纏的影子,如同清澈的湖水照見一雙恣意遊曳的魚兒,滿室的春光讓沈蓯蓉整個身子都軟得一塌糊塗,她眸中的欲念色彩仍沒褪去,聲調嬌憨甜美,“皇上真厲害。”

這話當然是每個男子都愛聽的,禹琮即便是皇帝,但首先也是男子,況且在後宮之中,人人巴望著帝寵,以往那些宮妃伺候禹琮時,總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生怕觸怒了禹琮丟了帝寵,這樣大膽的話還從沒人對他說過。沈蓯蓉無心的話語讓這個坐擁山河的男人有了一股無上的滿足感,他動作更是肆意,清冷的眸因為欲念加重更顯深邃,細細望去,竟有一種要將沈蓯蓉連皮帶肉整個吞吃下去的瘋狂感覺。

作為帝王來說,他似乎是失控了。沈蓯蓉在心裏一笑,她知道,在這一刻,她走在了後宮所有女人的前頭,她開始要走進帝王心裏。

禹琮作為武昭帝,從即位起就是位勤勉帝王,他天生是一副冷清無感的性子,對宮妃的寵幸也隻像例行公事一般,對待某位宮妃,竟能從心裏生出雀躍之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但生出這感覺也不算太壞,且沈蓯蓉不過是沈家旁係的一個嫡女,即便對她寵愛些,也不必擔心沈家會因此恃寵而驕。一夜春宵過後,禹琮看著仍在沉睡的沈蓯蓉,心中閃過許些想法,最終隻是伸出手,在她嬌美的小臉上輕輕撫了撫。

沈蓯蓉被這觸感喚醒,眨了幾下眼睛才睜開眼來,剛睡醒的聲音猶帶著幾分慵懶,她有些茫然又有些甜蜜地看著禹琮,“皇上……”

禹琮的心顫了顫,忽而一笑,揉揉她柔軟的發,“天色尚早,繼續睡吧。”

沈蓯蓉這時才完全醒轉過來一般,“臣妾還要去給皇後娘娘……”

“昨夜你辛苦了,不必去了。”

“禮數不可廢。”說著,沈蓯蓉已經坐起身,大約昨夜的經曆太過濃烈,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卻更加動人。禹琮看了,便想起沈蓯蓉原先張揚,後來似乎是被皇後管教了一番,這會子他倒想不起來原身不知收斂的事了,隻覺得沈蓯蓉是被皇後訓得怕了,心下裏甚至有些埋怨皇後做得太過分了。

不過禹琮也沒表現出來,他到底是帝王,喜怒向來不能形於色,握了握沈蓯蓉纖弱的手,聲音裏帶著憐惜,“朕回頭再來看你。”

沈蓯蓉應了,適時地表現出對禹琮的不舍,兩個人分開的畫麵一度如生離死別一般,滿是纏綿。待到禹琮終於離開之後,沈蓯蓉嘴角竟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果然從古到今,男人大都是這樣,隻要滿足他們想要的,又表現得足以被掌控,便足以掌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