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不一會兒便到了保和殿,“葉淑人這個狀態有多久了?”所謂望聞問切,太醫自然是要先問上一番。
據葉淑人身邊的丫鬟說,葉淑人大概四五天前便有了幹嘔的現象,而且情緒變化無常,時不時又會很疲乏。
太醫聽聞之後點了點頭,繼而才勞煩丫鬟將葉淑人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準備把脈。誰知葉淑人這時候突然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眼睛環顧一下四周之後輕輕的喚了一聲“皇上”。
“讓太醫給你把把脈。”禹琮安慰著她。
葉淑人笑著點了點頭,太醫這才開始切脈。三個手指在葉淑人的脈搏上按了按,又換偏一點的地方按了按。突然緊皺的眉頭一緩而開,跪在地上喜道:“恭喜皇上,恭喜葉淑人,葉淑人這是有孕了!”
“有孕?!”幾乎是同時,皇後蔣氏跟禹琮均是驚訝。
隻見那太醫點了點頭,又回答,“是,葉淑人已有孕一個月了。”
眾人紛紛下跪,“恭喜皇上!”
禹琮平日裏是一個冷性無感的人,對這葉淑人其實也沒什麼印象,可她肚子裏懷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此時說不開心是假的。禹琮走上前坐到床頭,握了握葉淑人的手,“好好休息。”然後又轉頭對高公公說,“賞葉淑人宮裏宮人用度,另外多派幾個宮女過去照顧著。另外一會兒朕去下旨,晉封葉淑人為葉嬪。”
“是。奴才這就去辦。”說完,高公公便退出了保和殿。
站在一旁的沈蓯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然處之,不過她可是將蔣氏眼裏的不滿盡收眼底。而像安嬪這樣臉上藏不住東西的人自然是副哭喪臉,可不管怎麼樣,皇上還在此,也隻能扯出微笑。
後來大家都散場後,沈蓯蓉走在了前麵,並不想跟她們多討論些什麼,隻聽見兮貴人同安嬪說起:“這葉淑人,竟然懷孕了。嗬,等著看好戲吧。”
這兮貴人跟安嬪怕是不知道這皇宮裏的規矩?說話竟如此大膽,恐怕災禍不遠了。這時候隻能是柔妃出麵勸阻,“噓~兮貴人,有的話可不能亂說。”
不知是兮貴人突然明白了之後有些慌亂還是怎麼,竟安靜了一會兒。柔妃繼而才說道:“葉淑人懷孕,這是皇宮裏的喜事。我等隻應該做好自己的本分,平日裏葉淑人有什麼需要便幫她一把,若是日後產下皇子,那便是全天下的喜事。”
“看來某個人是要舊劇重演嘍。”安嬪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將聲音提得很高,生怕沈蓯蓉聽不見似的。
葉淑人現在懷了孕,日後若是生了兒子,那就母憑子貴了,這一點沈蓯蓉當然是知道的,所以說她不急也是假的。
好不容易才讓皇上重新寵幸自己,如今這懷了孕的葉嬪才是最大的威脅,不過剛剛在保和殿偏殿,沈蓯蓉可是體會到了皇後眼裏那份恨意啊,所以啊,也不急,自然有人替自己出手。沈蓯蓉加快了腳步回到明玉樓。
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沈蓯蓉隻顧保好自己就可以了。不過如今葉淑人有孕,難免皇帝不會常去她那裏,若是這樣也不可以。“與浣,你可會撫琴?”
“回娘娘,奴婢倒是會一點兒。”與浣有些疑惑,主子突然問起這個幹嘛,“主子,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沈蓯蓉並沒有立即回複與浣,而是對一旁的宋文講道:“你去幫我取把琴來。”
“是。”宋文便退了出去,給沈蓯蓉取琴去了。
宋文退出去後沈蓯蓉才說:“你叫我撫琴,然後今夜你們陪我去趟摘星樓。”
與浣瞬時間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摘星樓位於一個交叉點,也就是不論皇上去哪個宮裏都會路過的地方,在此處撫琴的意思不言而喻,於是她點了點頭。
要說這古人撫琴,也是有學問的。古人雅士撫琴有六忌七不彈之說:
所謂六忌是指:忌大寒,大暑,大風,大雨,迅雷,大雪。這些都是指遇到的天氣情況和節氣。
而七不彈則是指:聞喪者不彈,即有白事不彈。奏樂不彈,即喜事不彈。事冗不彈,就是說事散不彈。不淨身不彈,即不洗澡不彈。衣冠不整不彈,不焚香不彈,就是撫琴時要點香,不點香不彈。還有不遇知音者不彈。
古人撫琴的學問大的很,還有人提過八絕之說,不過說起來有些複雜。總之撫琴的最高境界是嘯虎聞而不吼,哀猿聞而不啼!
辛苦了半日總算是差不多學會了兩個曲子,雖說作為醫學院的高材生,平日裏要記的東西也不少,所以記憶力也應該不錯才對,可是這撫琴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