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降臨人間,家家戶戶都掌了燈火,人間明暗相間,猶如一副絕倫的畫。
“皇上,是時候了。”高公公按平常一樣提醒著禹琮。
禹琮抬起頭來看了看外麵,確實不早了。一個小公公領會高公公的意思將牌子端上來,禹琮瞥了一眼各宮妃嬪的牌子,手抬起準備翻葉淑人,今日查得有孕,是應該去看看她。但霎那間又看見了湘嬪。說起湘嬪,也是好幾日沒去看她,沒見她那張幹淨純粹的小臉了。葉淑人……明日便過去看她。“擺駕明玉樓。”
“擺駕明玉樓!”
龍輦一路搖搖晃晃,禹琮心裏一直在想著那個給自己送藥粥的幹淨的女人。忽然耳朵貌似聽見了什麼琴音,斷斷續續的。
“停轎!”禹琮掀開擋風簾對高公公說,而高公公則將此話對抬轎的人又喊了一遍。
禹琮走下轎來,細細尋這聲音的出處,好像是從摘星樓傳來的。“你聽這聲音,是不是摘星樓傳來的?”禹琮怕自己聽錯了,特地問了一遍。
“回皇上,好像是的。”高公公細細聽了一會兒才回答。
禹琮也幹脆不上轎了,隻顧徑直朝摘星樓走去。
“娘娘,不對,是這個。”與浣耐心的教沈蓯蓉。雖然白天是差不多學會了,可是畢竟隻是差不多,歇息了一會兒還是有的地方記不住。
“皇上駕到!”高公公的通報是在沈蓯蓉意料之內的,沈蓯蓉的嘴角微微上揚,來了。
沈蓯蓉連忙從座椅上起來,到樓道口跪下迎接,“妾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與浣和宋文也跪在地上。
原本還以為是誰在這摘星樓上撫琴,豈不料正是自己想去的明玉樓的主人,禹琮有些欣喜,但畢竟是皇上,怎可將這些東西表現在臉上。“起來吧。”不過禹琮除了欣喜還有的是疑惑,“愛妃在此做什麼?”
沈蓯蓉也不慌,就算她沒有彈好,那又如何,她隻是一個愛學習的人。“回皇上的話,妾在學習撫琴。”
禹琮走上前拉著沈蓯蓉的手,牽著她向琴走去,“學習得怎麼樣?”
沈蓯蓉手上稍稍用了點力,又低下頭小聲的說,“妾愚,學了半天還是不會。”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聽見她說學了半天,也不知是會還是不會。
禹琮感受到了沈蓯蓉手裏的力道,和她越來越小的聲音,想她可能是緊張吧,別人撫琴時是在炫耀琴技,可是她撫琴時斷斷續續,正在學習階段,這種情況也是正常。“沒事,你彈一曲與朕聽。”
沈蓯蓉的頭埋得更低了些,“妾還未學會,隻怕擾了皇上雅興。”
“朕還未聽過愛妃撫琴,既然是在學習中,有錯誤的地方也是值得原諒的,彈吧。”禹琮安慰道。
既然皇上下令了,再推辭隻會顯得太過做作,說不準惹得皇帝不高興,沈蓯蓉便坐到琴旁抬手撫琴。
沈蓯蓉將自己白天學的曲子盡最大的記憶力一個一個音節彈奏。
禹琮坐在沈蓯蓉的側麵,她已經換下白天穿的粉色宮服,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襦裙,披了件白色的披風。配上她略施粉黛,顯得梨花帶雨的小臉,簡直如仙女下凡塵。其玉指在琴身上浮動,琴聲時而如潺潺流水,時而激流湧蕩……禹琮正享受著這曼妙的琴音,琴音卻突然戛然而止!
“怎麼了?”禹琮看著眼前這如仙女一般的女子,關懷盡充眼裏。
沈蓯蓉頓了頓,“妾……妾忘了。”
禹琮聽見此話,隻笑了笑起身,扶沈蓯蓉起來,“初次學習就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錯了。”
“妾日後學會了再奏與皇上聽。”沈蓯蓉低著頭有些自責。
禹琮自然是已經聽出了沈蓯蓉的自責,拉著她的手又安慰了一番。“不過為何突然想學撫琴?”好端端的突然在此撫琴,莫不是心裏惦記自己,又怕自己去了別宮,故意在此彈琴,引起自己的注意?
沈蓯蓉覺得禹琮是懷疑到了自己是故意在此撫琴,想引起他的注意,想了想便回答:“這宮裏的姐姐妹妹們多多少少琴棋書畫都有會些,妾之前在家時脾氣任性了些,現在想起來覺得不會的話平日裏跟各位姐姐聊天時話題難免少了些。”
聽此,禹琮也不打算再問些什麼,不過心裏對沈蓯蓉的憐愛又多了一分,雖說沈蓯蓉沒有提及,可怕不是話題少了些,而是有人借此刁難她。“夜也黑了,朕本來也打算去你明玉樓,既然在此遇見愛妃,便一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