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終於在第二天醒了過來,為了防止再一次感染,小夕平時用的東西都被琳鵑姑姑安排換了新的,更高一級的。而且因為有人說小夕的東西突然被扔掉,怕不是惹上了什麼病,琳鵑姑姑跟錦秀姑姑還特地將小夕命為尚衣局總管。
既然小夕是總管,那她的東西是應該要扔掉,因為總管就應該跟別的人不一樣,就是應該有等級隻差。
“二位姑姑,這次小夕大難不死,還全虧您們出手相救。小夕從小是個孤兒,也沒什麼可以回報二位姑姑,以後二位姑姑要有什麼吩咐,小夕定當在所不辭!”醒來後不但沒有遭到懲罰,反而被二位姑姑升職的小夕對二位姑姑感激不盡。
錦秀姑姑將跪在地上的小夕扶了起來,“你這個丫頭做事本讓人喜歡,升你的職也隻是早晚的事,不過這一次救你的人不是我跟琳鵑姑姑,而是湘嬪娘娘,你要謝,便謝她去吧。”
小夕平日裏隻在尚衣閣呆著,做自己的事,湘嬪娘娘受寵也隻是聽說,但還未見過沈蓯蓉本人。“湘嬪娘娘?”
“那日事發恰好湘嬪娘娘到尚衣閣做衣裳,便盡心盡力救你,你要是真的想謝,便抽空去明玉樓親自拜謝。”琳鵑姑姑插口道。
“是。”小夕應了下來。
錦秀姑姑這才想起來小夕發病時說的那話,“小夕,你之前發病的時候說你認識一個人,可以縫補太後的衣服?”
小夕也恍然大悟,“是!”
“是誰?”
“是我的表姐,她從小便會刺繡,後來又去了七秀坊,但是聽說後來因為有了心儀的人,嫁了人之後便不再做刺繡了。”小夕有些驕傲的說。
錦秀姑姑跟琳鵑姑姑都很興奮,如此便是天好。七秀坊是蘇州刺繡第一,既然是七秀坊的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等。“那你明日跟我去請她。”
“誒,好。”小夕應了下來。
明玉樓裏,沈蓯蓉正躺在美人榻上休息,聽得說小夕已經醒來,並且精神也很好,沈蓯蓉也有些高興。“與浣,本宮想聽琴了,你給本宮演奏一曲吧。”
“娘娘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與浣將琴放在了沈蓯蓉美人榻旁邊不遠處,緩緩坐下。
“恩。事少了,人就好了。”沈蓯蓉笑了笑,不過這一次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仔細想想,也不知自己多久沒有發自內心那樣笑過了,在醫學院的時候因為要向上爬,不惜察言觀色,好話壞話說盡,整天燒腦,如今到了宮裏,每天都要考慮怎麼去奪得皇上寵愛,又不讓皇後以及其他人怨恨自己,如若有人要陷害自己,還要想辦法去應對,慢慢的就越來越累。如果不是皇上不知為何突然讓敬事房安排侍寢的事,自己也不會有空閑著,感受生活的緩慢,感受愉悅的午後,感受曼妙的情調。
與浣的琴雖然比不上宮裏的琴師,但在這些普通的人群裏,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好!”禹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嚇得沈蓯蓉連忙從美人榻上起來行禮。“免禮。”又看見那美人榻,想來應該不是沈蓯蓉,否則怎麼會多搬了一個美人榻出來,難不成還會躺在美人榻上彈奏?“剛剛可是愛妃在彈奏?”
沈蓯蓉之前閑的時候確實有學習彈奏過,不過隔了好幾日了,也不知還記得與否,“剛剛不是妾在彈奏,不過皇上若是要檢查功課,妾可以彈與皇上聽。”之前在摘星樓曾說要學習撫琴,日後要彈給皇上聽,沈蓯蓉自然記得。
禹琮當然也還記得,勾了勾嘴角,“愛妃既然已經學會,那便彈奏一曲。”
沈蓯蓉低著頭行了禮,緩緩走到琴邊坐下,然後開始撫動琴弦,將那日演奏到一半便忘了的高山流水再彈了一遍。這一次,禹琮不再問為何,而是拍手叫好。“愛妃果然有用心學,此曲隻應天上有,難得人間幾回聞啊!”
“皇上過獎了,妾隻學了這一段時間,又怎麼配得上這麼高的稱讚。”沈蓯蓉行禮婉謝。
禹琮聽曲子那麼多年,而且從小在皇宮長大,聽的都是全國各地有名的琴師彈奏的名曲,沈蓯蓉今日的表現確實不算很好,可是在禹琮心裏,沈蓯蓉今日彈奏的曲子,是為他而彈的,那便是這世間最稀罕之物。“愛妃的琴技如此嫻熟,又怎的配不上?”
沈蓯蓉笑了笑,也不再與禹琮爭辯,“皇上怎的會來了明玉樓?”
禹琮這才說了原因,“朕聽聞搜查冷宮時竟發現有人已經死了,裏麵烏煙瘴氣,便想過去查看一番,看是否要將那個地方處理。正好路過明玉樓前聽得有人彈奏便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