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點了點頭,回想起自己那日看到的冷宮裏的景象,“那裏確實是烏煙瘴氣的,皇上是應該好好處理那些先皇在世時被打入冷宮的妃嬪,她們都已經瘋瘋癲癲,沒了理智,倒不如放她們出宮,過自己的生活去吧。”
禹琮卻一口否定,“不行,正是因為她們已經瘋了,才不可以放她們出宮。”沈蓯蓉等著禹琮的解釋,“她們是皇宮裏的妃嬪,雖說是瘋了,可嘴裏一直念叨著的都是皇上二字,若是將她們放出宮,豈不是讓天下人嘲笑皇宮竟有這些瘋瘋癲癲的女人,還一口一個皇上?”
沈蓯蓉聽完也覺得有道理,皺著眉頭點了點,“既然如此,應該如何處理呢?總不能關她們一輩子,瘋瘋癲癲的在那冷宮裏,三個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樣活著,實在是有些可憐。”
“可憐?”禹琮的語氣裏有些憤怒,“她們之前又是為何被皇阿瑪打入冷宮呢?自古以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沈蓯蓉見禹琮的臉色不太好,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想禹琮認錯,“皇上息怒,妾目光短淺,隻站在了女子的角度去看這件事情,所以才對冷宮裏的妃嬪如此惋惜。”
禹琮今日也不是來跟沈蓯蓉生氣的,更何況他從沈蓯蓉的眼睛裏看見了沈蓯蓉發自內心裏傳來的害怕與愧疚,“也罷,朕也不怪你。”禹琮看了看沈蓯蓉,“朕就先去處理那邊了。”
“恭送皇上。”沈蓯蓉行禮將禹琮送出了明玉樓。
沈蓯蓉又躺回美人榻上,突然覺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近日來竟一點競爭意識都沒有,怎麼會就此打住呢?當初剛到這裏時的那種生存意識呢?今日說話竟如此不過腦,近來也一直將皇上往外推,唯恐皇後會對付自己,是怕了嗎?還是怎麼了?
沈蓯蓉扶額輕歎,惹得與浣還以為自家主子怎麼了。“娘娘,可是哪裏不舒服?”
沈蓯蓉搖了搖頭,“與浣,一會兒本宮想吃烏雞湯。”
“奴婢知道了。”與浣將沈蓯蓉扶到了院子外麵,也許呼吸一下外麵的空氣,心情也會好一點。
院子裏的杏樹上竟來了兩隻鳥兒,嘰嘰喳喳的在叫著,好似正在打架,而原因,隻不過是要爭奪那樹上的一席之地。連鳥兒都會為了生存,為了一席之地去打架,可是沈蓯蓉卻已經將這件事放在了一邊,不禁歎了口氣。
“娘娘,寧貴嬪派人來了。”忽然有個小丫鬟跑進來通報。
寧貴嬪?她的事沈蓯蓉並不打算管,為何突然派人過來了?“請進來吧。”
一個丫鬟手裏抱著一個盒子,看起來挺精致的,“奴婢叩見湘嬪娘娘。”
“免禮。”
“娘娘,我家主子讓奴婢將這個送到娘娘宮裏,還說望娘娘不計前嫌。”那丫鬟將盒子遞給了與浣,與浣也接了過來。
不計前嫌?沈蓯蓉心裏過了這個詞,大概是說讓自己不要聲揚出去吧。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也許不單單是僅僅想讓自己不要說出去吧?“你回複寧姐姐就說本宮並不是那等心腸狹隘之人。”
本來自己也不打算管這件事,禮物便收下了。
人回了寧貴嬪那裏,寧貴嬪聽得傳話,笑著點了點頭。“這便罷了。”
不過寧貴嬪嘴角的笑裏還藏有另一表意,這個世界上能保守秘密的人,隻能是死人!
禹琮去看了冷宮,確實是不堪入目,那三個女人也是神智不清,瘋瘋癲癲,如此活在世上,確實也是很可憐,當即將那三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安排到了別處,又安排了人將冷宮裏裏外外打掃一遍,再怎麼說也是皇宮裏的地方,怎可如此汙穢。了結了此事,便回了淩雲殿。
那夜安排了兮貴人侍寢,其實誰都知道,所謂的安排,隻不過是看誰給的牌麵更大,誰,給的價錢高。
沈蓯蓉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是呀,何時自己竟如此墮落起來?想著,原本柔情的眼神竟換上了淩厲,犀利。她要的,是在這皇宮裏生存下去,但是像陳充儀這樣不爭不鬥,隻怕是讓別人肆意欺負自己,她沈蓯蓉,又怎麼可能像她一樣忍受呢?
長長的舒了口氣,明天,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