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可有傷著?”禹琮緩緩看向沈蓯蓉,這一問似乎有些在挑釁禹欽。
沈蓯蓉輕點了頭,“妾沒事。”又緩緩轉過身給禹欽彎腰行禮,“謝王爺出手相助。”然後才對禹琮說,“妾先告退了。”
沈蓯蓉準備離去,卻被禹琮攔下說,“隋王救了愛妃,愛妃莫不是不想給他敬一杯酒?”
沈蓯蓉身體一愣,她不知道禹琮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挑釁禹欽,還是在警告她,她還看不明白,定了定神道,“臣妾不勝酒力,況且身子不適,如若敬王爺一杯……怕隻能以茶代酒。”
沈蓯蓉是不會跟禹欽喝酒的,不管禹琮在此之前是怎麼認為他們的關係,隻要她喝了這杯酒,恐怕禹琮便會誤會。既然禹琮不喜歡禹欽,那就算敬酒,也隻得以茶代酒。
禹欽原本皺著眉頭微笑,卻在此時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本王也隻是順手罷了。想必換成皇兄,也會如此。況且湘嬪娘娘不勝酒力,身子也不適,這一杯還是免了吧。”
這算是沈蓯蓉第一次見到禹欽笑了吧,果然是爽朗的人,隻不過既然能作為反派的人,怕是不如他這表麵的陽光。
禹琮頓了頓,笑道,“今日想跟隋王喝酒,正愁著沒有節目安排。既然愛妃在此,不如給朕跟隋王彈奏一曲?”
“妾技拙,平日裏練練也就罷了,要說給王爺彈奏,怕是入不了王爺的耳。”沈蓯蓉不知道禹琮這是怎麼了,但她知道,她現在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繼續留在這裏。
“愛妃的曲子朕也聽過,雖比不得那些自小練琴的,但也還是入得了耳的。”禹琮這意思是一定要讓沈蓯蓉彈奏一曲了。
沈蓯蓉剛準備繼續說些什麼推辭掉,誰知禹欽卻在這時候說,“既然如此,湘嬪娘娘便彈上一曲,本王也好聽聽。”
沈蓯蓉不知道這兄弟倆是要做什麼,她隻知道這下子,她是逃不掉了。
禹琮讓人搬來了琴放在亭外,而自己則跟禹欽坐在亭內喝起了酒。沈蓯蓉無奈,既然逃不掉,那也隻能硬著頭皮彈奏了。
這首高山流水,沈蓯蓉彈奏了也不止一遍兩遍,所以她並不陌生,既然皇上讓她彈,那她隻管彈就是了。抬手緩緩撫起了琴,一如既往的撥動每一根琴弦。
禹琮跟禹欽二人坐在亭內喝酒,細細聽著沈蓯蓉手下的琴發出的那溫婉回腸的琴音,似一個又一個的花朵落在心扉一般,輕輕敲打著各自的心靈。
不同的是,禹琮是滿眼笑意,似不怕沈蓯蓉出什麼岔子,而禹欽則從頭到尾都是緊皺眉頭,就像他平日裏的神情一般。
“朕聽聞隋王的笛子吹得不錯,若是跟湘嬪的琴音合在一起,如何?”
沈蓯蓉突然一愣,原來如此,她終於明白禹琮剛剛一直阻攔她回去,一定要讓她彈奏一曲的原因。恐怕昨晚她在小竹林跟隋王見麵的事,早已經傳到了禹琮的耳朵裏了吧。
隨著沈蓯蓉的一愣,琴音也停了下來。禹琮似乎是在關心沈蓯蓉,連忙問道,“愛妃怎麼了?”
沈蓯蓉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搖了搖頭,“謝皇上關心,妾隻是身子不適,並無大礙。”
“怕不是著了涼?”禹琮不知是在想什麼,頓了頓才問。
“妾今日起床時便有些頭疼,隻覺得恐怕是在屋裏待的久了才會如此,所以便想著出來走走的。現在卻感覺更加不適,怕是不能再給皇上和王爺彈奏了。”沈蓯蓉緩緩起身恭敬的跟禹琮說了。
本以為禹琮這一次恐怕還會為難自己,誰知禹琮卻道,“既然如此,那愛妃便回明玉樓歇息去吧,若是未曾見好,請太醫過來瞧瞧。”
沈蓯蓉又是一愣,然後才恭敬行禮告退。
快步回了明玉樓,沈蓯蓉才大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稍稍放鬆一下了。
與浣再怎麼糊塗,這時也明白沈蓯蓉是為了什麼才會如此驚慌,連忙給沈蓯蓉倒了杯水,“娘娘壓壓驚。”
沈蓯蓉接過水一口喝了,大口喘著粗氣,“昨晚你二人可有注意到周圍有人?”
“回娘娘,並沒有看到。”與蘿跟與浣同時回答。
沈蓯蓉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給她設了眼線,亦或者就是皇上本人,不過若是皇上,恐怕之前做的那些事也早已經被發現,皇上又怎麼還會寵愛她?
沈蓯蓉細細想了一番,卻還是沒有結果,無奈隻得找來宋文,可宋文卻說說不準是安淑儀。
安淑儀?安淑儀已經從嬪被貶為淑儀,怎的還會做出這樣的事?難道她還未明白自己怕是翻不了身了嗎?
亦或者……安淑儀怕不是查出了自己報複她的事?沈蓯蓉倒吸一口涼氣,竟不知何時,自己成了宮裏那麼多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