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曲子也沒聽過多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不過聽得倒是不錯的曲子。

行雲流水,青山翠林,盡在這曲子裏了。

隻見柔妃隨著琴音緩緩站起,雙手以花型一動一動向上,勝似一朵藍星花緩緩綻放。隨著她輕盈的舞步,那寬闊的廣袖一開一合,翩翩舞起,更似那藍星花在風中隨風舞動,讓人情不自禁讚歎起來。

禹琮很是滿意柔妃的舞蹈,整個曲子結束之前一直將笑意掛在臉上。

琴聲達到精彩之處,隻見柔妃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卻愈轉愈快,最後起身一躍,廣袖以花型散開。

又是一遍花開,琴聲也接近尾聲,柔妃一點一點緩緩蹲下,雙手與之前相反,從高到低緩緩落下,整個過程就似那花朵回放自己的生命,回到最初時的姿態。

這一次倒不是蔣雯萱鼓掌了,而是禹琮率先鼓起掌來,大叫“好”!

眾人紛紛都鼓起掌來,但都沒有人說話。禹琮笑道,“柔妃真是能歌善舞。”

柔妃嬌羞給禹琮行了禮,等著禹琮發話。“柔妃跟尹嬪的舞,各位覺得誰的更好看呢?”

禹琮很是給眾人發問題啊,這樣便將問題悄無聲息的交給了眾人。

眾人也都不好說話,都在等著誰會率先開口,禹琮也知道眾人不會講話的,問了後又自己回答自己似的說道,“朕倒是覺得柔妃的舞更似好看一些。”

柔妃的臉上雖是笑意,但卻看得出來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直視皇後。怎麼說柔妃現在跟沈蓯蓉還是一條船上的,沈蓯蓉這才緩緩開口道,“妾倒是覺得尹嬪跟柔妃娘娘的舞都不錯。尹嬪妹妹的舞以水袖為槌,重力擊鼓,是以剛力;而柔妃娘娘的舞更似一朵藍星花緩緩開放,達到生命的頂端,然後又緩緩落下,一次生命的進程,是以柔力。這一柔一剛,真是無法相比的。”

禹琮似乎是懂得了沈蓯蓉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湘嬪說的有理,是朕向來喜歡柔弱一些吧。”

沈蓯蓉也不想搶風頭,低頭笑了笑,在看了一眼柔妃便不再開口說話。禹琮笑道,“柔妃同尹嬪二人能歌善舞,今日能在殿內給眾人帶來如此表演,賞!”

柔妃看了看沈蓯蓉,本自己隻是想給皇上留一個好印象,洗脫一下之前的種種,才冒險在此時提出同尹嬪比試,頂撞皇後。誰知皇上竟不懂這其中的意思,一心隻想著打壓皇後,差一點就成了皇後劍鋒對準的人。還好沈蓯蓉及時說了一席話,讓皇上改變了同這支舞的看法,才免了自己被皇後列為通緝列表之一。

眼神似是感謝,沈蓯蓉也接收到了其意,不過接下來的歌舞實在是無趣,同禹琮給了個眼神交彙,示意自己要去出恭,便在與浣的攙扶下出了大殿。

“娘娘方才怎麼不彈奏一曲?”與浣還是相信自家主子的琴技的,別的倒是不能恭維過度,但一曲高山流水還是鶴立雞群的。

沈蓯蓉輕輕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這種時候出風頭,無疑是讓其他宮裏的人將槍口對準自己。”

與浣這才明白,確實如此,也不再說話,扶著沈蓯蓉緩緩走去。

本以為沈蓯蓉是真的要去出恭,誰知沈蓯蓉竟隻到了殿外不遠處的一石桌旁便坐了下來。這才疑問道,“娘娘方才不是要去……”

“本宮隻是覺得那些歌舞實在無趣,在殿內悶的慌,這才到此待一會兒。過時再回去。”沈蓯蓉雖覺得外麵確實是冷,不過卻比大殿內來得自在。

“娘娘真是好興致。”沈蓯蓉真是大意了,竟沒發現禹欽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身後。

“臣妾見過王爺。”沈蓯蓉恭敬的屈了身,這才想起來方才在大殿內竟沒見禹欽,“今日年宴,方才怎的沒見王爺?”

“本王有一些事要處理,便同皇兄說了晚些過去。”

禹欽的嘴角一直帶著沈蓯蓉看不明白的笑容,不過沈蓯蓉也是明白的,禹欽這人的心思難猜,那自然也是要遠離一些的。她要的隻不過是在宮裏好生活著,這種朝堂之事,她也沒有辦法去管。

沈蓯蓉點了點頭,便低著頭不再說話。

此時禹欽竟用手中的扇子抬起了沈蓯蓉的頭,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濃了些。沈蓯蓉慌亂之中抬起了手,準備給其一巴掌,卻被禹欽用另一隻手攔下。

“你……”

沈蓯蓉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得一有磁性的聲音道,“二皇兄怎的會在此?皇上正在大殿內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