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猛地一抬頭,想看一下是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此地。卻竟然看得是剛剛在大殿之上讓那些丫鬟為之動容的瑞王!
沈蓯蓉忽覺得禹欽手上的力氣小了許多,於是一把甩開了禹欽的手,無情的翻了一個白眼。
禹欽扭頭看了看沈蓯蓉,留下一個魅笑,便直直往大殿去了。
瑞王緊跟其後便也轉了身回去,不過臨走前似有韻味般看了眼沈蓯蓉。
沈蓯蓉大歎一口氣,緊張的心才慢慢緩下來。
“娘娘……”與浣輕輕喚了一聲正在喘著粗氣的沈蓯蓉,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蓯蓉直了直身子才道,“咱們回去吧。”
與浣這才扶著沈蓯蓉慢慢回了大殿之中,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時,沈蓯蓉似乎感到一陣陣炙熱的目光,緩緩低了頭,不說話也不看表演。
“歌舞都看了,聽說湘嬪娘娘一曲高山流水彈得出神入化,倒是很想聽一聽。”怡親王忽而笑道。
沈蓯蓉不知為何突然會這樣提起她,頓時被嚇得身子一愣,定了定神才細細聽了其他人說話。
禹琮坐在正位上,看沈蓯蓉一直低著頭,似乎洞察其心思,舉了酒杯道,“湘嬪的琴技朕也十分欣賞,不過湘嬪近來一直說身子不適,怕是別讓她彈了,以免掃了大家的興。”
“臣倒是看湘嬪娘娘精神甚好。”沈蓯蓉本聽得禹琮如此為自己辯護,心裏剛提上來的氣便慢慢緩了下去,可誰知還未將氣息定下,隋王禹欽卻忽然說道。
沈蓯蓉今日著了妝,粉粉的胭脂抹在兩頰,確實是一副好氣色,禹琮若是硬要說些什麼,恐怕也隻會惹來眾人的不愉悅,隻得扭頭試問,“愛妃覺著意下如何?”
沈蓯蓉醞釀了一下,笑道,“怡親王謬讚罷了,妾哪裏有怡親王說的那麼神乎其神。”
“誒~”怡親王似乎是有意讓沈蓯蓉演奏,又道,“湘嬪娘娘既然會彈,那便來一曲,也免得我等隻能聽得傳言啊。”
沈蓯蓉實在是不想彈奏,這種時候確實不應該出風頭,可如今這棋要推給誰,沈蓯蓉臉上倒是什麼也沒表現出來,抬起頭看了一眼禹琮。
卻剛好對上禹琮滿是笑意的目光,“愛妃若是能夠彈奏,那也別掃了大家的興。”
沈蓯蓉汗顏,剛剛還在為自己說話的皇上怎麼的說變就變了。無奈,隻得笑著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準備開始彈琴。
此時禹欽又開了口,道,“聽說瑞王的蕭也吹的傳奇,既然同是音樂,不如一同演奏?”
沈蓯蓉剛想開口拒絕,怡親王便起哄起來,“對啊對啊,還把三哥給忘了,倒不如一同表演得了。”
沈蓯蓉一時啞口無言,隻得看向禹琮,可誰知方才側麵看得不清,等這時正了才看見此時的禹琮竟有些臉紅起來,怕不是喝多了酒!難怪說話竟如此無理數。
禹琮笑道,“瑞王的蕭朕是聽了成千上萬遍,今日一同演奏甚好,隻怕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沈蓯蓉也不管禹琮如何安排了,自顧自走到那琴旁坐下,雙手伸出輕按了一下琴弦,然後雙眼看向了瑞王,似在等著他一同演奏一般。
瑞王恐怕也知禹琮喝酒過多,現在也是暈暈乎乎狀態了,雙手拱起給禹琮行禮道,“臣今日並未帶蕭前來,恐怕是要掃了皇上的興了。”
沈蓯蓉暗自勾了勾嘴角,如此甚好。卻又聽得禹欽說道,“這宮裏琴師眾多,想必蕭也不少,又何來沒蕭之說。”
“皇兄可能還不知道,若不是我自己的蕭,我便不奏。”瑞王見皇上還未說話,扭頭看著隋王禹欽笑道。
可誰知禹欽卻不依不饒,竟說:“那便派人去取。”
禹欽這步步緊逼,恐怕隻是想使什麼壞心計,沈蓯蓉眯著眸子看著這個猜不透的男子。
“來人!”禹琮忽然大喊道,“去瑞王府給瑞王取蕭來!”
眾妃嬪紛紛輕聲議論起來,沈蓯蓉一時心煩,與浣正在此時走到了沈蓯蓉身邊,輕聲喚了聲“娘娘”。沈蓯蓉輕輕在與浣耳邊說了幾句話,與浣點了點頭便悄悄退出了大殿。
既然如此,沈蓯蓉自然也不會撫琴,等著人將瑞王的蕭取來。
忽然“砰”的一聲,坐在身邊柔妃也大叫起來。沈蓯蓉定神看了過去,竟是柔妃不小心將盛湯的碗打翻在地,而那瓷釉碗也已經碎成了好幾片。
柔妃給沈蓯蓉使了個眼色,沈蓯蓉連忙彎下腰去撿那碎片,還一邊笑道,“落地開花,落地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