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看河燈啊,河神會幫你實現願望的。”這條街上的老板都是很熱情的,就如賣麵具的老板一樣,還未等客人開口便招攬起來。
沈蓯蓉認真看著攤子上所有的河燈,試圖在其中挑出一個中心的,然而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合心的。沈蓯蓉輕輕歎了口氣,“還有其他的嗎?”
那老板似乎覺著沈蓯蓉的眼光高,不過眼光高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賺的錢多啊,所以笑得更燦爛了,“姑娘可以看看這個。”說著拿出一個讓沈蓯蓉眼前一亮的河燈。
那河燈不同別的花樣,以蓮花為形,而是以櫻花為形,五朵櫻花又排成一個大的花型,暖橘色的燭光將沈蓯蓉的臉映得粉嫩。不過最吸引人的不是那清新的花形,而是那每一朵花裏都寫著一句詩“菱葉縈波荷颭風,荷花深處小船通。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而中間那一朵,則寫了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就這個吧。”如此有新意的河燈確實是很吸引人眼球,更何況沈蓯蓉讀到這幾句詩時,總覺得心裏一陣暖意,似乎就是在說她自己一樣。
“姑娘好眼光,三十文錢。”那老板就像是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宰割的人一樣,笑起來有些得意。
這些普通的河燈不過就幾文錢一個,而沈蓯蓉手裏的河燈,再好也不過值十幾文錢罷了,但沈蓯蓉是宮裏的嬪妃,犯不著跟這些小商販去計較這點點銀兩。
“站住!”沈蓯蓉正準備讓與蘿付錢給商販,卻忽然聽到禹睿有些怒道。
沈蓯蓉轉過頭時,卻看見禹睿緊緊抓住了一個孩子的手。那孩子十一二歲的樣子,臉上是髒兮兮的,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乞丐。
“怎麼了?”沈蓯蓉還並未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疑惑道。
禹睿看了看沈蓯蓉,對那孩子道,“拿出來。”
沈蓯蓉臉上盡是疑惑,拿什麼呢?那孩子也是一臉的不情願,一直到禹睿說了三次之後才唯唯諾諾的將手裏的錢袋拿出來。
與蘿看到那淡藍色繡了百合的荷包才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還不知是什麼時候被那孩子摸了去的。
禹睿將錢包從那孩子手裏接過還給了與蘿,與蘿氣道,“小小年紀不學好,竟會偷竊,長大了還得了?跟我去見官!”
這恐怕是一般人被孩子偷了東西之後的反應吧,可沈蓯蓉卻一把攔下與蘿,然後彎腰看了看那孩子,“你是否隻有你一人?”
那孩子一直低著頭,也不看沈蓯蓉,也不回答她。沈蓯蓉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為何年紀輕輕便出來乞討?”
讓沈蓯蓉有些驚訝的是,那孩子竟突然抬起頭來緊緊盯著她,而眼眶裏竟悄然閃爍著淚花。沈蓯蓉連忙將自己的手絹拿了出來遞給了那孩子。那孩子也沒接過沈蓯蓉的手絹,用自己那破破爛爛的袖子擦了擦眼角之後才有些哽咽道,“我偷錢是為了給我娘看病,我們本來是江南一帶的,可是去年饑荒,沒辦法隻好一路乞討到了京城,可是前不久娘突然病了,妹妹也才三歲,我沒有辦法,才偷姐姐的錢,姐姐不要抓我去見官。”
沈蓯蓉愣了愣,這孩子看來也是可憐,“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又轉頭對與蘿道,“給他一百兩銀子。”
與蘿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掏了錢給那孩子。那孩子一個激動,跪了下來,“謝謝恩人,謝謝恩人。敢問恩人大名,日後若是成器,定重謝姐姐!”
這一舉動引來了更多的人圍觀,沈蓯蓉連忙將人扶了起來,“拿著銀兩,去給你娘看病吧。至於我的名字……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謝謝恩人!”那孩子又給沈蓯蓉作了揖,這才離開,而圍觀的人則也議論紛紛的散去。
可誰想圍觀的人剛散了去,便衝上來一群乞丐將沈蓯蓉一行人團團圍住。“好心人給點吃的吧!”
沈蓯蓉顯然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乞丐,還有人一個勁兒的抓她的裙子和鞋子,嚇得沈蓯蓉連忙後退。
“都不許動!”禹睿顯然也有些措不及防,大聲對那些人喊道。可是那些人哪裏管的住他說的話,還是一直在抓沈蓯蓉的鞋子,請求給一點吃食,幸得與蘿是個護主的,連忙擋在了她的前麵。
與蘿對這些場麵,早就見多了,連忙從荷包裏抓了一把碎銀子撒在了旁邊的地上,那群人像瘋了一樣朝那片地上爬過去,搶著地上的銀子。沈蓯蓉突然有些可憐他們起來,吩咐與蘿再給他們一些,那些人拿了錢財,這才一個一個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