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琮想起剛才自己在淩雲殿裏麵看到的亂七八糟的奏折。感覺東也有問題,西也有問題,到處都有亂七八糟的問題。好像雖然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但是畢竟分身乏術,還卻一個人來幫忙打理。

禹琮又前前後後思考了一番,蔣雯萱的母家,宰相,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去懲戒,他現在還不可以跟他們鬧翻。

便指著與傾,怒道:“罪無可恕!來人,拖下去斬了!”

沈蓯蓉看著與傾被拖了出去,如釋重負,但接下來便看見禹琮準備轉身出去,沈蓯蓉還弄不明白,便問出了口,“皇上,皇後呢?”

“此事跟皇後無關!”說著,就讓高公公送客。

高公公看看禹琮的背影,然後對沈蓯蓉使了眼色,示意說:“皇上決定的東西,誰都改變不了。”

沈蓯蓉無奈地搖搖頭,她知道皇上為何不懲治蔣雯萱,莫不過是因為她母家在朝廷的勢力罷了。可是如果說,上次沈蓯蓉對禹琮的遲疑是失望的話,那這次對於禹琮的判決,就是絕望了。

因為失望的時候,說不定還有一個重新審判的機會。但是如果這樣審判她無罪了,那就是自己真的沒有機會了。

她想著想著,心裏麵一陣悲哀就響起來了。

禹琮背對著後麵,心裏麵波濤洶湧。要知道,這個國家是他一個人的,但是治理國家 ,卻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治理好的。

為了大家,犧牲小家,這也是很合常理的事情。沈蓯蓉肚子裏麵死去的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啊,難道他就不心疼?

聽到外麵沈蓯蓉撕心裂肺的哭喊,禹琮心裏麵好像刀割的一樣,陣陣作痛。

“皇上,家事平靜下來就好了,您的龍體重要啊!”高公公拿出一杯參茶,遞給禹琮。

禹琮喝了一口,試圖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好像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一團馬一樣。

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就好像是全國各地來身邊告狀的孩子。一個又說自己手不舒服了,一個又說自己昨天感冒了。

看到這麼好的江山,被手下的人治理成一個亂七八糟的樣子,又痛恨那些吃著公糧不辦事的人,而且又心痛自己的子民。再忙,也要有勇氣看完這些折子啊。

禹琮看著這些折子,不斷地用手在旁邊寫下朱批。好不容易寫完,外麵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

禹琮伸了個懶腰,問高公公道:“高公公,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過了二更了!”高公公回答道。

“怎麼沒有聽到打更的聲音?”禹琮有些不相信。

“您忙著看奏章,哪裏有時間去注意外麵打更沒有啊!”高公公點點頭。

“擺駕!”禹琮覺得老眼昏花,一點點的動力都沒有了。

“去哪裏呢?”高公公問道。

“當然是去湘貴嬪那裏。”禹琮不假思索地說。他白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了她一個這樣不公平的判決,他要找辦法給她彌補一下。

就算沒有這樣的補償,平時她對自己的好,他也記在心裏麵。沈蓯蓉從來就沒有好像別的嬪妃那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就是宅心仁厚,對待身邊的一起,都是一視同仁。

禹琮歎了口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沈貴妃的宮殿。

“皇上駕到!”高公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但沈蓯蓉卻讓與浣出去告訴禹琮她已經睡了。盡管與浣不理解,但還是去了。

垂頭喪氣地從明玉樓出來,先給禹琮行了禮,然後才道,“皇上,娘娘她已經睡了。”

禹琮愣然,但這顯然就是她不想見他罷了。作為一國之君,也沒有道理牛不喝水強按頭。

於是便笑著說:“既然如此,便罷了。”就此轉身出了明玉樓。

與浣跪在地上行禮,“奴婢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蓯蓉聽著禹琮離開的聲響,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那是最難熬最難熬的一個感覺了。

丫鬟與蘿見得此狀況不妙,畢竟她家主子要是沒有皇上的寵愛,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不被人害死才怪,要是她家主子沒有了皇上的寵愛,她也要受牽連。

而且她還要出宮,她不可能在這皇宮中孤獨自老,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家主子要是攀上了一定高位,她留在宮中當個女官也不錯,唉,這主子可不好服侍,明知道皇上生氣,但她也不跟皇上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