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淡淡地笑了笑,“這件事是查不出來的,那些人既然能謀劃栽贓到妾身上,自然也會為此留下後手,宮殿都被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什麼證據都沒留下來,既然沒了證據正好抓妾頂罪。”說著她低下頭輕笑,“他們想的倒是挺周到的。”

“他們的目的隻是你嗎?隻有把你抓起來,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禹琮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雙眸顏色更深,黑黝黝的似乎有些慍怒。

他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為沈蓯蓉被陷害,還因為著那些人為了謀劃這件事,竟然還賠上了隋王的性命,這簡直是把皇親貴族不放在眼裏!

沈蓯蓉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諷刺,一雙清冽的眼眸裏流過冷光,“皇上,臣妾以為,這些最想要交代的人,都是平日裏皇後身邊的親信吧?”禹琮不語,卻默認了她的疑問,於是她又輕笑道:“正是如此,這些親信自然想要為自己效忠的人除掉障礙,而妾,就是皇後身邊的障礙。”

一語將那些陷害汙蔑全都挑破,沈蓯蓉不知不覺已經攥緊了手,手指自然刺入皮肉,滲出絲絲殷紅。

而禹琮在聽完這番話時,神色依舊沉靜,但黑眸發亮,雙瞳之間仿佛燃燒著熊熊的鬼火,冰寒刺骨,那張冷峻的臉龐雖然沒有露出明顯的怒容,卻無端使人覺得可怕。見此,沈蓯蓉心裏也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怒意。

風輕輕吹過燭火,將溫暖的光擠壓成了小小一點,冷風灌進了沈蓯蓉的衣裳,但她仿佛沒有察覺一般。忽然,高大的身影走到床前,陰影將她完全罩住,沈蓯蓉愕然間,見禹琮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手,將那捏得發青發白的手指掰開。

寬大的溫暖的手掌將她的手包裹在裏麵,沈蓯蓉一向冷靜的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頸部悄悄染上一抹誘人的紅暈。而這時禹琮輕輕放開手,黑眸篤定地望著她道:“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你平白被冤枉的。”此時,那眸中的怒意已經消散了。

他的話語很有力,莫名的讓人安心,給人一種可以依賴的可靠感。沈蓯蓉怔了怔,忽然收回目光低下頭不語。

其實沈蓯蓉盡管那些是被誣陷,這欺君的罪名卻是實實在在的,但禹琮似乎並不想追究此事,這樣的舉動讓她心裏感到一絲暖意。氣氛悄悄地變得有些曖昧,沈蓯蓉心情複雜地不知如何麵對禹琮,這時門外與浣的聲音對她如救命一般。

“皇上,太後請你去延禧宮。”

禹琮的眸光微頓,向沈蓯蓉遞來一個眼神,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床前。那高大的黑影離開以後,她全身如同束縛被解開一般鬆了口氣,渾身無力地倒在床上。

想來,太後不可能莫名其妙地突然叫禹琮前去,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沈蓯蓉也將原因猜出了七八分。應該是之前傳播出去的皇上要將太妃送去陵墓的事情,驚動了在延禧宮裏的太後,沒想到這事情傳得這麼快,連宮中一向吃齋念佛不過問外界的太後都知曉了此事。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沈蓯蓉的眸光浮現出一絲狠厲,她本不願招惹別人,奈何皇後一直揪著她不放,之前種種也就過去了,這次直接危及了性命,這個皇後,是真的想要她死!

沈蓯蓉可沒打算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她一定要將這次吃的虧,原封不動地還給那個女人!

宮外,禹琮接到消息後很快趕到了延禧宮。

沈蓯蓉猜的沒錯,太後的確是為了太妃的事情叫他來的,當禹琮趕到時,太後手上撚著佛珠,一臉嚴肅的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後這邊當然是不能蒙混過去,禹琮思量之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告訴了她,太後她老人家似乎十分吃驚,轉動著手上的佛珠,神情似乎有些憂慮。

“皇帝,那你可要小心一些,哀家覺得這其中必然有詐。”太後憂心忡忡道,而禹琮則點了點頭,不用太後說他也能明白這件事其中暗藏的危險。

太後猶豫了一會兒道:“哀家對此始終不放心,這樣吧,這次就由哀家將太妃送入陵寢,就不用皇帝你出麵了,以免到時候節外生枝。”

這倒是一個萬全之策,禹琮心中暗歎太後果然是閱曆豐富,幹脆地應下了此事。

幾日後,太妃前往陵墓之時,果然是由太後親自出麵的,這麼一來,也著實打亂了暗地裏某些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