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雯萱歎了一聲,“罷了,給葉嬪賜座吧。”
葉嬪直直地朝著太後和皇後跪下,眼圈發紅,聲音真切地道:“妾懇求太後、皇後能還妾腹中枉死的皇兒一個真相,也不枉了寧婉儀妹妹這麼些日子的委屈求全!”
一直靜默的太後發話:“葉嬪,哀家隻曉你的失子之痛,哀家今日承諾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給……哀家未能出世的皇孫一個交代!”太後說著大喝:“陳充儀,哀家問你最後一遍你認不認罪!”
陳充儀也知曉此時不能認罪,她隻是蔣雯萱找來的一個替死鬼,根本沒有幹過的事情,她又談何認罪?
太後一喝,眾妃也無人遞聲,皆是作壁上觀,麵色晦暗。
沈蓯蓉心中焦急,又不能貿然出頭,可太後的一席話完全是想要將陳充儀置於死地,葉嬪失子本就已經久遠,可太後今日口口聲聲說著皇孫,足見她對葉嬪此事的重視,恐怕是要把陳充儀推出去著手給幾個妃子的母家一個交代了。
可沈蓯蓉知道陳充儀不會幹出那樣的事,當初葉嬪失子,陳充儀還惋惜了一陣,可她又覺得蔣雯萱的目的不在此處,畢竟陳充儀也沒有做什麼惹著蔣雯萱生氣的事。
就這麼思索間陳充儀有些細弱地辯白聲又響了起來,她急道:“若是妾真的做出害葉嬪滑胎又栽贓給寧婉儀的事,就不會再留那丫頭來反咬妾一口,請太後明察!”
葉嬪怒道:“陳充儀,本宮沒想到你是如此陰狠之人,虧得當初本宮還以為你多好來安慰本宮,沒想到殺害本宮皇兒的凶手就是你,本宮還不自知!還與你稱姐妹,你當真是負我!”
說著不顧宮人的勸阻就要撲上去打陳充儀,陳充儀一時不妨被葉嬪打中搖搖晃晃摔到一邊。
太後看著下麵嘈雜的場麵,嗬道:“給哀家住手!嬪妃打鬧成何體統!”
葉嬪隨侍的宮女連忙把她攙扶到座位上哄著,隻留陳充儀在原地小聲地抽泣,她平白被扣上了罪名,現下還被人這樣侮辱,心中難過,就這麼哭了起來。
蔣雯萱也不再看戲,注意到沈蓯蓉的出神後她把話對準沈蓯蓉道:“湘貴嬪可知那宮女是出自哪個宮的嗎?”
沈蓯蓉正思索著,也不妨蔣雯萱問她,隨意接著蔣雯萱的話反問:“哪個宮的?”
蔣雯萱揚高了聲音道:“是出自湘貴嬪你的宮苑的!這……你可知曉?”
沈蓯蓉再不知蔣雯萱的目的是她就傻了,她站出去,攏了衣裙和陳充儀一並跪著答道:“妾不知此事,還望娘娘、太後明察。”
陳充儀也明白了蔣雯萱這是把她當做跳板來對付湘貴嬪,當下否認:“蔣雯萱娘娘明察啊,湘貴嬪絕對是不知此事啊!”
蔣雯萱嗤笑道:“你們倒是姐妹情深,陳充儀你都自身難保還替湘貴嬪開罪。”沈蓯蓉皺起眉,心中微微感動於陳充儀對她的維護,又厭於蔣雯萱的挑撥。蔣雯萱接著道,“湘貴嬪不必害怕,本宮隻是問問你罷了,那宮女是你明月樓中的看門丫頭。”
沈蓯蓉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答到:“妾記起來了,那丫頭不過也隻是新來的,妾還尚未熟悉。”
有看不慣陳充儀和湘貴嬪交好嬪妃插話感慨:“湘貴嬪幸虧發現得早,要不然可就被自己的‘好姐妹’給害了還不知道!”
陳充儀哪裏會認,梗著脖子回答:“你休要挑撥離間!”
沈蓯蓉暗裏扯了扯陳充儀的衣袖示意她平靜下來,蔣雯萱適時阻止她們的口角。“湘貴嬪先起來入座吧,本宮也覺得不關你事。”
沈蓯蓉不懂蔣雯萱假惺惺的惡趣味,把她引入坑中再把她摘出來,但還是順從地坐在一邊。
蔣雯萱吩咐著身邊的李公公去取那女子身上的信物,李公公得了令去了偏殿,眾妃隻聽見一聲女子淒厲的慘叫,就不知所以,過了一會兒李公公前來複命,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是染了血的小孩兒衣物,“娘娘那宮女自知罪孽深重撞牆自盡了!”
眾妃都用帕子掩著嘴巴,生怕沾染了晦氣一樣。蔣雯萱靜了一會兒道:“陳充儀你就認罪吧,本宮原本因為那個宮女是和別人私通才帶著孩子的物件,本來想著好好懲罰一番,可不曾想到,竟然問出了你陳充儀那般指使她的事,本宮本念著你侍奉過皇上想給你留些顏麵,可你不認,就莫怪本宮無情了!”
蔣雯萱一番話壓下來,眾妃對跪在地上狼狽不已的陳充儀都嗤之以鼻,唯有沈蓯蓉心中心疼陳充儀的處境但又隻能麵上淡然地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