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充儀這才環顧了一下四周,那牢裏的濕暗潮地,周圍彌漫著刺人鼻子的臭味,以及臭水的味道,陳充儀聞了,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著後麵,灰色的牆麵與外界阻隔的厚壁,在這伸手五指透不進陽光的地方,暗灰的牆角,竟還會生長牆頭草。
陳充儀用手挑揀起那一株牆頭草,伸手輕輕拉起,便將其拔去,頸根分離。雖說是不像人的生命一般是個活物,但也好歹是有生命的生物,但且又能長在此處陰暗之地,也著實不易。
陳充儀將那株且被自己摘捏下來的牆頭草,把玩在手中,好像還很有趣的樣子,時不時還像是得了失心瘋的人一般,樂嗬一笑,讓人看的很是不解。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成這個樣子了呢?
牢獄裏雖然環境條件雖差,但也沒有限製外頭人帶飯菜進此處,每日沈蓯蓉都吩咐宮人備好飲食特意送來,所以在飲食著裝方麵,陳充儀還是過得少了許多苦的。
葉嬪流產一事,是沈蓯蓉意料之中的事情,在這後宮之下,若讓他人知道你有身孕,且想保住孩子,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而且還是在這深宮後院,女人居多的地方。陳充儀沒有做過此事,沈蓯蓉是知道的,可隻有自己知道,他人不相信,並且種種證據都無一例外全方麵指向陳充儀。即便是沈蓯蓉自己也對此而感到心有力而力不足。
沈蓯蓉輕輕歎了聲氣,“唉。”
與蘿眼見,自然知道沈蓯蓉現在想必是在煩惱陳充儀入獄的事情,故此上前去,倒了杯茶水遞給沈蓯蓉,“娘娘。這是皇上新賞的南嶼好茶,聽聞這茶功效奇特,喝一口,還能安神。”
沈蓯蓉抬手,輕抿了一口,茶香彌漫口腔,本是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確實如與蘿所言,這茶能助人安神。
與浣見狀,細眉上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否如與蘿所說這茶,一口便能讓人安神?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的問道。“娘娘。這茶真有那奇能,且能安人身心?又能安神?”
對於與浣的問題,沈蓯蓉笑著抿嘴,答道,“要不,與浣來試試便知?”
與浣對此還是很想嚐試一下的,但迫於與蘿正在死死盯住她,似乎是在怨她不懂事的眼神下,最後還是收起心思,不甘的幹扁著嘴巴出去了。
沈蓯蓉在一旁看著二人的做戲,心裏本應一陣愉悅,但其實心思卻早飄到在牢獄中受苦的陳充儀身上。陳充儀是自己的好友,如今她出事,多數人想必都在等著看自己和她的笑話呢,其中必不缺乏蔣雯萱,她們越是心急想看,那自己便偏不讓他們看。
沈蓯蓉收回目光,抬手輕捏茶杯,後又是一抿。
陳充儀因事入獄,本應作為陳充儀好友的沈蓯蓉應該焦躁且又不安,更是應該四處尋關係,為陳充儀洗涮冤屈,保釋陳充儀出來才對。但如今沈蓯蓉的按兵不動對此事更是默默無聞,對此事的淡定,而不去管手,仿佛心裏知道幕後黑手不是陳充儀,做得再多也是無用功。
不得不說,沈蓯蓉對充儀入獄一事的淡定,讓蔣雯萱感到很是驚訝,對此也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而不敢輕舉妄動。
蔣雯萱整個人躺坐在竹子編製而成的椅子上,看起來懶洋洋的,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住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貴氣,兩眼緊閉,時不時搖晃了一下椅子,一個宮女從外頭進來,在自己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了兩句。
宮女退下後,整個大殿隻剩幾個看門宮女,以及蔣雯萱一人在那晃著椅子,在誰也不曾察覺的時候,蔣雯萱嘴角邊的一抹笑容稍縱即逝。
太後在自己的宮殿裏,擺著張惹人厭的臭臉,宮女太監們心裏忐忑,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撞到了太後娘娘的怒口上,甚至還賠了自己的小命。
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先是葉嬪滑胎,後又是陳充儀入獄,再然後呢?又是什麼?種種事跡表明,所指都是些不吉利的事情。
後宮是個女人眾多地方,人說,女人多是非多,此話說的一點也不假。女人多就難免少不了爭風吃醋,明爭暗鬥的事情會出現,但太後覺得這都是她們小打小鬧不足掛齒,不為過分便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自己隻不過是暫時一段時間沒去著手料理這後宮之事,現下看來後宮簡直舊書烏煙瘴氣,太後心下決定要將後宮好好肅清一番,還以前後宮那片寧靜。
太後行事霹靂,簡單了明,說做便做的性子以及行事方式,這是眾人都將其看在眼裏的事情。
於是幾天下來,幾乎所有後宮嬪妃都遭了殃,被貶的被貶,被罰的被罰,所幸的是沈蓯蓉因得著太後的喜愛沒有被罰,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陳充儀的事情還沒解決完,於此同時,那邊華貴人宮裏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