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頷首,“那妹妹就在這裏吃些點心等著姐姐罷。”說完帶著自己貼身宮女朝著後殿去了。
與浣輕聲問著沈蓯蓉道:“用不用奴婢去幫著柔妃娘娘,奴婢怕她不識路。”
沈蓯蓉心裏冷笑,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盞,點了點頭,放與浣前去。
柔妃換好了衣物出來,臉上的笑意更是藏不住,沈蓯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開口:“姐姐,可要再用些點心,剛剛被擾了興致吧,妹妹又教人上了茶跟姐姐賠罪呢。”
柔妃見沈蓯蓉殷勤,也不好推托,又坐在湘貴嬪這裏吃了好一會兒茶聊了聊天,才攜著一眾宮人離去。
當然,兩人又少不了說些拉近姐妹情誼的話,這才作罷。
柔妃由著身邊心腹宮女扶著,一抹算計得逞的笑意浮上她精致的麵容。
身旁的婢子不解地問著她:“娘娘,您何苦對那湘貴嬪那般伏低做小,還差點燙傷了自己。”
柔妃聽著自己身邊宮女憤憤的話,解釋道:“你以為那湘貴嬪是個蠢笨的?本宮若不讓她以為本宮是真心實意想結交她,她又怎會對本宮放下界限,讓本宮這般得逞。”
小宮女聽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讚了柔妃一句,主仆二人相攜離去。
這邊柔妃剛走,湘貴嬪就沉下一張笑意盈盈的臉,沉聲對身邊的與浣和剛回來複命的與蘿道:“你們去領人把本宮的寢宮仔仔細細地搜上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
與蘿與浣見沈蓯蓉臉色陰沉,得了命令就快速帶著宮人去搜,過了一會兒一向沉穩的與蘿大驚失色衝沈蓯蓉回複:“娘娘,娘娘……奴婢在您梳妝台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個染血的布包。”
沈蓯蓉聞言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呈上來讓本宮看看吧。”
與蘿接過身後宮女的托盤,端到沈蓯蓉麵前,沈蓯蓉心中一驚,然後不動聲色地吩咐與蘿秘密把它銷毀了去,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與蘿也知道事情的重要,得了令就去了。
沈蓯蓉摒退宮人,緩緩闔上眸子,心中一陣後怕,若是自己著了柔妃的道豈不是今日就要像陳充儀那樣,這般想著她攥緊了衣袖,又忽然疑惑了起來。
她在華貴人的宮中發現染血的綢緞,而今日柔妃故意在她這裏留下的匕首也是用那一模一樣的綢緞包著的。她把心中的疑問和線索彙在一起,心中得出了一個結論:華貴人的死要麼是柔妃的手筆,要麼柔妃是知情人,總之和她脫不了幹係就對了。
沈蓯蓉這般想著又重新整理好心情,因為不出意外,今晚就有場硬仗要打。
沈蓯蓉的猜測果然在傍晚應驗了。柔妃請來了禹琮親臨她的明月樓,勢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引來沈蓯蓉在心中的冷笑。
她欣喜地上前行禮:“臣妾參見皇上、柔妃娘娘。”她喚柔妃的時候言語間比喚皇上更加親昵,讓皇上想到今晚柔妃帶他的來意,心中有些定論。
柔妃忽然像變了個嘴臉一樣咄咄逼人道:“姐姐,誰要你來喚本宮姐姐,就你那所作所為還不配認本宮為姐姐!”
沈蓯蓉和侍奉在她身邊的宮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沈蓯蓉更尤為甚,她有些不明所以受了委屈一樣地開口:“姐姐下午還從我這明月樓出去,怎的現下又這般來說妹妹!”
柔妃一副不想聽她話的樣子轉頭向皇上開口:“皇上,派人去搜吧。”
皇上看了看湘貴嬪,沉吟了一下道:“來人,搜宮。”然後坐在宮人在明月樓前擺的椅子上等待著消息。
湘貴嬪更是一副難過的神色朝著柔妃開口:“姐姐這是做什麼?”
柔妃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就連表麵樣子都不願意做,她哼了一聲,滿臉驕矜道:“本宮要做什麼,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湘貴嬪呐呐不語,站在一旁十足的小可憐模樣。這一幕落在皇上眼裏,又是一番思索。
“啟稟皇上,偏殿沒有。”
“啟稟皇上,殿內沒有。”
宮人的稟報一一呈上,現下就隻剩下湘貴嬪的寢宮,柔妃一臉不耐道:“寢宮呢?”
“啟稟皇上,寢宮也沒有!”
柔妃一臉驚愕地道:“不可能,你們一定是搜錯了,有意袒護湘貴嬪!”
皇上一臉不耐道:“夠了!柔妃這是把朕當做小孩子耍嘛?來人啊,送柔妃娘娘回宮,以後再也不得踏入明月樓,罰奉半年。若有下次,嚴懲不貸!”
柔妃還想說什麼,皇上又道:“再給朕把《女誡》《女則》各抄十遍交給朕!”
柔妃知道罰奉什麼的都是小事,可皇上下令讓她抄書則是對她品德方麵的訓斥,連帶著就打了她母家的臉,可是她想開口卻被宮人拉了下去。隻能一臉憤恨地看著皇上摟著湘貴嬪步入明月樓,湘貴嬪忽然朝她看去,那神色像是純然獸意的目光,雖然隻是轉瞬,但足以令柔妃心驚,她不敢再掙紮任由宮人把她拉了下去。
一場鬧劇剛剛結束,指不定宮內另一場鬧劇又在哪裏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