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坐在那裏看著瑞王大步離去的身影,緩緩歎了口氣,接著喚過一旁站著侍奉的與蘿道:“瑞王已經答應幫本宮去查葉嬪滑胎一事,而現下讓本宮擔心的卻是陳充儀。”她沉吟了一會兒又對與蘿下了命令:“與蘿,你拿上本宮的手牌和多些銀票去送給張大人,告訴他:牢中雖有他照應著,可該花銀子的地方可不含糊,不能讓下麵的人虧待了陳充儀去。”
與蘿點了點頭,接過沈蓯蓉遞過的手牌也出了明月樓。
張大人看著沈蓯蓉命與蘿送過來的銀票也沒推脫,接過之後遞給身邊的隨從,他道:“如此一來,陳充儀有本官照應著,下邊人也得了好處,陳充儀的日子應當是過的不會差,還是請與蘿姑娘幫忙帶話給湘貴嬪,說本官謝謝她的好意了。”
與蘿知曉張大人指的是銀票,也認真朝張大人行了一禮道:“我家娘娘說了,銀票不夠張大人隻需派人傳聲話過來,與蘿就會送過來,娘娘素來與陳充儀交好,還是麻煩張大人費心了。”
張大人承諾道:“還請姑娘和娘娘放心,在大理寺,還沒有人能在我手下害人。”
與蘿感激一笑:“那奴婢替娘娘謝過大人了。”
這廂張大人把銀票交給隨從,讓他去打點好看管陳充儀的獄官,並置辦些好的被褥和常用物品送去,另外還交代在吃食上也不要虧待了陳充儀,隨從一一應下,著手去辦。
陳充儀在牢中猛然發現獄官對她的態度恭敬了起來,並且還送來了幹淨的被褥和衣物用品,連平常難以下咽的吃食也有所改善,知道這是沈蓯蓉一一幫她打點好了,當夜縮在幹淨被褥裏嗚嗚地哭了起來,感激能有這樣一個人知曉自己被人陷害還不怕連累的為她打點好一切,又難過於自己現在的處境,就這樣傷感了大半夜。
就在湘貴嬪差與蘿去打點大理寺陳充儀那邊的事後,柔妃就攜著宮人笑眼盈盈的來到明月樓。
沈蓯蓉知道柔妃平日並不是特別喜歡自己,但今日又這樣大張旗鼓的拜訪,心中知道有鬼,但也隻能先迎進來,靜觀其變。
她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感歎一下這後宮中的人果然都是沒日沒夜為著自己打算,不惜你死我活也要在皇上麵前搏一個眼緣,但麵上還是也笑的溫婉迎了上去。沈蓯蓉朝著柔妃行了一禮,笑著道:“問柔妃姐姐安。”
柔妃也是十分隨和地拉過沈蓯蓉的手,笑著回道:“我們姐妹之間以後就不要行這禮節了,麻煩不說,還白白拉遠了我和妹妹的距離。”
沈蓯蓉作為一個貴嬪,可位分上還是越不過柔妃的,更不能讚同柔妃這番親昵的有些壞了規矩的話,沈蓯蓉嗔道:“姐姐要是心中惦著妹妹,就多來這明月樓中看看妹妹,姐姐來的多了與妹妹更加親近了,這感情豈是那禮節可以可以左右的?”
柔妃讚同著沈蓯蓉的話,麵上一喜:“今日本宮是正巧路過明月樓,心中恰好有些惦念妹妹了,就這般進來叨擾,原本心裏還有些忐忑,現下聽了妹妹這番話啊,倒是顯得姐姐有些糊塗了呢。”
沈蓯蓉打趣道:“姐姐也自知是糊塗了,還不速速進來罰茶兩杯,點心數許!”
柔妃拉過她的手向裏邊走,還不忘向沈蓯蓉嗔道:“是是是,姐姐今日遂了妹妹的心意,認罰!”
兩人身旁隨侍的宮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柔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打趣道:“柔妃娘娘從未對這宮中哪位娘娘這般做小,湘貴嬪可不要再打趣我們家娘娘了。”
沈蓯蓉聽了柔妃宮女明則維護實則打趣的話對柔妃道:“原來姐姐身邊還有一個這般忠心護著姐姐的丫頭呢,到讓妹妹十分羨慕!”
柔妃被自己宮女和沈蓯蓉這般打趣,臉頰上飛升起兩片紅暈,她有些氣惱地開口:“這小蹄子真真是讓本宮給慣壞了,現下還幫著妹妹打趣本宮!本宮哪裏還有這顏麵!”
沈蓯蓉和兩邊地宮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沈蓯蓉笑地狠了,隻怕柔妃麵子薄恐她真羞得急了,就停下來正色道:“姐姐在本宮這裏都是以真心相待的,可以不要顏麵……也不對。”說著歎道“姐姐能明白妹妹想要表達什麼吧?”
柔妃無奈捏了捏她的鼻子嗔道:“你這皮猴,就知道笑話我。”
沈蓯蓉揉了揉鼻子拉著柔妃的手坐在桌旁,喚著宮人上茶和點心,然後笑盈盈地對柔妃介紹著點心,那副恨不得讓柔妃全部嚐一邊的樣子惹來柔妃失笑,兩個妃子就這麼坐著氣氛十分融洽。
就在小宮女給兩人上茶時,柔妃要自己接過,結果一時失手灑了自己一身,上茶的小宮女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沈蓯蓉連忙上前察看,索性那茶並不燙,確認沒有傷到柔妃就轉頭看向小宮女。
“你這婢子,做個事情毛手毛腳的,索性這茶不燙,要是傷到柔妃娘娘十個你也不夠陪的!”
眾人哪裏見到過湘貴嬪這麼厲害的一麵登時嚇的噤聲,柔妃笑著打圓場緩和著氣氛,道:“妹妹莫要怪這宮人,姐姐知道你心疼本宮,可剛剛是姐姐不小心,妹妹要怪就怪姐姐好了。”
湘貴嬪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道:“要是姐姐不嫌棄,就在妹妹寢殿換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