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頓了頓,這才接過那密函默聲讀了起來。不過沈蓯蓉竟也皺起了眉頭,那信中提到,嬌答應本是中原人,流落到塞外卻不是因為災荒,而是……嬌答應家父本是雲南一當地官員,不過因為貪汙受賄,後又欺君犯上,遂被判誅九族之罪。那嬌答應當時應該隻有十來歲,不過也是豆蔻年華時候,後不知為何逃避掉殺頭之罪,逃到塞外。番邦人救下她之後她一直在塞外生活,與番邦的王子郎情妾意。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據觀察,番邦應該是不知道嬌答應原來是中原被誅殺的罪犯,可能甚至連那位番邦的王子都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據消息,這位番邦王子隨後在嬌答應入宮之前到嬌答應入宮卻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這又是怎麼回事?
沈蓯蓉眼光落在手上攤開的信紙,看完內容後斂著的眼眉舒展開來,之前縈繞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終於得到了解答,想不到嬌答應如此能隱忍,入宮這麼久到現在方才蠢蠢欲動,露出了馬腳,原來都是為了那位王子。
隨即又看到張將軍在信中的猜測,嬌答應此番入宮來,目的是為了刺殺皇上沒錯,隻不過這場刺殺不管成功與不成功,於那位王子皆是有益處。成功則皇宮內亂,好趁機領兵出征占領邊疆;不成功也能在國內找個替罪羊,真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的好計謀。
沈蓯蓉櫻唇輕輕上揚,勾出一抹冷笑,“看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隨即將信紙折了起來,眼光同時也移開,將信紙還給了禹琮。“皇上,張將軍的猜測,妾覺得沒什麼不和之處。但恰恰如此,嬌答應才不會那麼容易就動手。今日夜已晚了,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此時已是明月高懸的時辰了,夜風微微吹過,昏黃的宮燈左右搖曳,禹琮覺得有絲絲微涼之意,緩緩起身行至燭火旁,伸手打開燈罩,將信紙放在了跳動的火焰上。
紙遇火便著,燃出一團美麗的黃火,一縷青煙飄出隨著輕微散入微涼的空氣中,將之仍在了火盆裏,不多時便成了一堆灰燼。禹琮此時表麵神色如常,隻是那心裏想道:“如意算盤打得再好,恐怕難以實現呢!”
夜更深了,月色灑下層層清涼清輝,安靜地夜色下卻有著不安分的心在跳動,如那嬌答應,如那皇後。沈蓯蓉伺候著禹琮進了裏屋休息去了。
或許明天有一場好戲呢,沈蓯蓉可沒有忘記皇後看嬌答應,眼裏的怨恨,皇後乃是後宮之主,在她看來動手是遲早的事情,懷著養好精神看好戲的她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曉寒,倦鳥未起,東方蒼穹吐露一抹白曦。
沈蓯蓉準時起床,後宮規矩甚多,每天早晚和皇後請安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如若有怠慢,恐怕便會引火上身,遭那無妄之災。起床氣還未過,她便在宮女的伺候下梳妝完畢,匆匆吃了些朝膳,踏著小碎步出了寢宮,朝著皇後的寢宮而去。
曉霞未出,晶瑩剔透的露珠還殘留在葉叢花間,圓潤如珍珠般,待那旦日跳出地平線,陽光刺破厚厚的雲層,便要變得五彩斑斕,隻是不過是刹那芳華,宛如身在深宮裏的三千佳麗般。
沈蓯蓉遠遠便看見陳充儀在等她,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後,便腳下加快了步伐,行至了她的身旁,笑著打招呼道:“起得挺早嘛。”
陳充儀也是剛來,便看見沈蓯蓉悠悠走來,也就停下腳步來等等她,同樣笑著說道:“妾也不過剛到,走吧,惹了那六宮主子可不是好過的。”
“皇後今日組織了一場賞花宴呢!”和沈蓯蓉並肩而行的陳充儀說道。
“哦,是嗎?”沈蓯蓉眉間微微皺起,隨即釋然,嘴角冷笑刹那便恢複過來。
不過是,兩人來到了皇後的宮門外,見到早已有其他請安的嬪妃進去,一個個花枝招展,時不時傳出請安的聲音來。
沈蓯蓉和陳充儀相互看了一眼,隨即會意不說話,輕移蓮步走進了皇後的宮內。皇後的寢宮自是不比一般嬪妃的宮殿,其輝煌奢華程度恐怕隻有皇上的能比了,隨處可見珠飾玉翠,連院子裏種著都是不多見的奇花異草。
“臣妾給皇後請安。”沈蓯蓉和陳充儀進得內室來,朝著坐在主位上那位甚是威儀麵容端莊的皇後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皇後很享受那份六宮嬪妃來請安的榮耀,進了後宮,那個位置是每個女子都夢想的,是嬪妃的無上殊榮。
“起來吧!”皇後不經意地說道,隻是在看沈蓯蓉的時候,多抬了一下眼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