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蓯蓉來給太後請安,陳充儀也在場,肚子挺得老高,坐在椅子上,身子都要往後傾斜方才坐得住。
沈蓯蓉先是看了陳充儀一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自是不用多說。沈蓯蓉腳下不停,朝著太後行禮道:“臣妾給太後請安。”
太後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或許是昨天的事情害縈繞在太後的心間,因此興致不是很高,隨意地揮了揮手,讓沈蓯蓉起身。
“太後,可是有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沈蓯蓉不動神色地坐在了椅子上,輕聲問道。
她看得出來太後眉間緊皺,顯然是有心事纏繞,也沒有主動去提起,這個時候要是說太後的煩心事,隻會令得太後厭煩,反倒不如對太後關心一番,來的實際。
“哀家沒事,不是太醫能解決的。”果然,太後聞言,擺了擺手。
她卻是頗為心煩意亂,覺得這段時間以來,頻頻出事,鬧得她有些心思不寧,想著要去寶華殿拜拜。她是信佛之人,遇到了解不開的心結或是心煩欲亂之事,便是將其寄托在佛身上。
“哀家準備前往寶華殿一趟,為陳充儀腹中的龍種祈福......”太後思量了半響,方才緩緩開口說道。
在此期間,沈蓯蓉和陳充儀都很識趣,沒有打斷太後的思緒,現在聽得太後開口,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臣妾陪您去。”
見兩人如此懂事,太後緩緩抬起頭來,先是看了看沈蓯蓉,又將目光移到陳充儀的身上,見到陳充儀的肚子這麼大了,算算日子陳充儀腹中的孩子已經有七個月大了,陳充儀當然不宜走動。
“難得你們這麼有心,哀家很是欣慰,隻是充儀現今已經七個月了,不移走動,你們就好好呆著,哀家自己前去就行。”太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從昨天到現在還是第一次。
“那怎麼行,臣妾陪你去。”兩人又是說道。
兩人不僅言語一樣,臉上的神色也是一樣,仿佛是被人操控的兩個木偶。太後見狀,擺了擺手道:“你們不要倔強,哀家不在,蓯蓉留在延禧宮照顧充儀。”
太後的語氣也變得低沉了些,臉上又恢複到剛才嚴肅的樣子,不怒自威,長居高位的威嚴散發出絲絲壓力。
不過,沈蓯蓉和陳充儀依舊沒有罷休,最後商議是沈蓯蓉陪著太後去寶華殿祈福,保佑陳充儀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太後拗不過兩人,隻得點頭同意,出門前對陳充儀千叮嚀萬囑咐。
沈蓯蓉陪著太後來到寶華殿,莊嚴肅穆的宮殿金碧輝煌,陣陣梵音從裏麵傳出來,兩人覺得心裏十分平靜。待得走得近了,清風吹過,檀木香氣鑽進鼻間,令人精神一震,心曠神怡。
“太後,慢點,注意腳下。”沈蓯蓉攙扶著太後,拾階而上的時候出聲提醒道。
“放心,哀家還沒有老到這般田地。”
進得寶華殿,映入眼簾地是黃色的帷幔,上麵畫著沈蓯蓉看不懂的梵文,塗上紅漆的楠木柱子要幾人合抱,裏麵供奉的佛像全都渡了金,佛像莊嚴,金光陣陣,這皇宮裏麵的寺廟是外麵難以比擬的。
有著皇家照拂,寶華殿的香火十分旺盛,佛像前的香壇裏檀香年年不斷,長明燈更是歲歲不滅,供果都是外麵難以見到的。
太後從點燃檀香,恭敬地朝著最大的一座佛像拜了拜,沈蓯蓉有眼力見地接過,插進了香壇之中。來到寶華殿,沈蓯蓉也變得虔誠起來,跟著太後跪在了蒲團之上。
凝神閉目許願,兩人雙手合十,無比虔誠,朝著佛像扣了三首方才睜開眼睛。
太後不知還在跟佛像祈求著什麼,沈蓯蓉拿出陳充儀抄寫的佛經,在火盆裏麵燒了去,陣陣青煙飄起。不知是抄寫佛經的紙質不一樣,還是因為上麵抄寫的佛經,火焰明亮無比,透著一種金色。
待得佛經燃盡,沈蓯蓉攙扶著太後起了身,又對佛像拜了拜方才出了寶華殿。
裏麵的感覺和外麵的感覺十分不一樣,沈蓯蓉覺得裏麵仿佛已經在寶華殿裏麵呆了很多年似的,出來後心境大有不同。
沈蓯蓉攙扶著太後緩緩下台階,注意到高公公的身影遠遠而來。
待得沈蓯蓉扶著太後下了台階,高公公也是來到了身前,朝太後和沈蓯蓉行禮道:“見過太後,湘貴嬪。”
高公公是禹琮身邊的紅人,就是太後見了也沒有如何不在意,反而是主動問道:“高公公前來是有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