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昏厥了很久方才悠悠轉醒,緩緩睜開眼眸,望著熟悉的內殿,空空蕩蕩,她記得自己本是在皇子的滿月宴上的,怎麼突然回到了寢殿了。太後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想起陳充儀中毒身亡的事情,她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又昏厥過去。臉上浮現悲痛的神色,遲遲不能接受陳充儀已經去世了。

頹然地坐在床榻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負責照顧太後的嬤嬤進了內殿,看見太後已經醒來,大喜過望,急忙上前問道:

“太後,您沒事了吧?”

太後聽見嬤嬤的話語,緩緩轉過頭,動作遲緩呆滯,仿佛是被人控製的木偶般,僵硬無比,可是將嬤嬤嚇了一跳?

“太後,你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嬤嬤神色擔憂,又問道。

“哀家無事,隻是有些乏力,你給哀家說說哀家昏厥之後的事情。”半響後,太後方才緩緩對神色變得有些慌張的嬤嬤說道。

她隻能想起在聽到太醫說陳充儀已經斷氣了,然後隻見眼前一黑,之後的事情全然沒有了印象。

嬤嬤不敢違逆太後,便將之後的事情一一娓娓道來。

太後聽後,良久沒有說話,神色憤怒,氣息起伏不定,眼神中卻是有著濃濃的哀傷。顯然她是十分在意陳充儀的。

“去把皇後和湘妃傳來,哀家有話要對她們說。”太後片刻後老眼灼灼,像是有一團火焰在其中醞釀,看得嬤嬤膽戰心驚。

“是,太後!”嬤嬤趕緊答道。

沈蓯蓉和蔣雯萱很快便是接到了太後的懿旨,兩人皆是各懷心事,既然是太後傳,不敢拖遝,急急往祥和宮趕。

“臣妾見過皇後。”沈蓯蓉遠遠便是看見了蔣雯萱,心裏思量了一番,既然她是太後傳話來的,那麼蔣雯萱可能也是,待得走近了,上前行禮道。

蔣雯萱也早已經見到了沈蓯蓉,心裏微微驚訝了一番也就釋然。柔妃的事情,她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看著沈蓯蓉行禮,眼眉微眯,便想著對沈蓯蓉試探一番,畢竟她也不知道沈蓯蓉是不是和她一樣看出什麼來了。

“妹妹,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對於陳妃的事情,本宮也是哀傷,但是人已經沒了,妹妹莫要哀傷過度,注意身體。”蔣雯萱當下也不急著往祥和宮去了,站在了沈蓯蓉的麵前,裝作十分悲痛地安慰著沈蓯蓉,她還要討沈蓯蓉的話呢。

曆來沈蓯蓉聰明,蔣雯萱是知道的,她現在還得護著柔妃,若是沈蓯蓉發現了什麼的話,她也好做好準備。

“多謝皇後關心,臣妾沒事的。”沈蓯蓉知道蔣雯萱沒有那麼好心,不過還是恭敬地回答。

蔣雯萱神色如常,低垂著眼眉,對於沈蓯蓉臉上神色卻是沒有放過絲毫,說道:“哎,陳妃剛剛誕下了一名皇子,本是值得恭賀的事情,誰也沒有料到會......哎,妹妹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麼?”

沈蓯蓉微抬眼眉,看著蔣雯萱,她的心裏對於有些事情是明白的,聽到蔣雯萱的話語,她倒是知道了原來蔣雯萱是來套她的話的,也印證了心中說想,表麵上還是一副悲痛欲絕,神色哀傷地說道:“陳妃的事情,臣妾一時也不好說。陳妃一向與世無爭,也沒有結下什麼仇家,可是當時的情況,皇後也是看在眼裏的,恐怕陳妃是被人毒害的,隻是對於這件事情,臣妾也毫無頭緒。”

她的心裏麵已經確定了凶手八成是柔妃,但是她還是需要裝作不知道,好讓蔣雯萱那邊放鬆警惕。

果然,聽見沈蓯蓉的話語,蔣雯萱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柔妃確實做的比較隱秘,也是因為自己和柔妃走得近,方才能發現吧。

“有些話語本宮也不好明說,後宮的情況想必妹妹也是清楚的,可能是因為陳妃有了皇子,風頭正盛,招人嫉恨,所以方才遭此毒手吧,哎.......”蔣雯萱緩緩說道。

和蔣雯萱沒有必要將此事深究,沈蓯蓉就和蔣雯萱打太極,她知道蔣雯萱肯定是要保柔妃的,她更不能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讓蔣雯萱那邊對自己起疑。

兩人並沒有說得過久,畢竟太後還在祥和宮裏麵等著的。

待得她們來到太後的身邊,太後躺在床榻上,臉色很不好,十分虛弱。沈蓯蓉明白,恐怕是太後對陳充儀的事情過去看重,不過心裏也稍微開心,太後如此重視陳充儀的話,陳充儀的事情定然會重查。

“太後,您還好吧。”蔣雯萱一見到太後,神色立馬變得無比關懷,撲到太後的身前,問道。

“臣妾叩見太後。”沈蓯蓉倒是沒有像蔣雯萱那樣做作,她知道太後是個明白人,也就恭恭敬敬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