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眼光先落在身前的蔣雯萱身上,而後又落在了沈蓯蓉的身上。陳充儀臨死之前托孤的事情,太後是知道的,她也就對沈蓯蓉多看了一眼,兩人姐妹情深,恐怕沈蓯蓉也是十分悲傷。

“哀家還好,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太後臉色陰沉,並沒有因為沈蓯蓉和蔣雯萱的到來而轉好,冷冷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譏諷誰。

“此次找你們兩人來,是哀家有話要跟你們說,陳妃一事很顯然是有人故意毒害,哀家想讓你們兩共同調查此事,不能讓陳妃不明不白地遇害。”太後的臉色即使不好,可是那股久居高位的氣勢便顯露無疑。

沈蓯蓉和蔣雯萱聞言,各有所思,不過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來,都是有些悲傷,看著太後,異口同聲道:“放心吧太後,臣妾一定揪出凶手來。”

太後對於兩人的回答頗為滿意,深深吸了口氣,顯然身體極為虛弱,緩了緩方才說道:“在此之前,先將陳妃下葬,入皇陵。”

禹琮那邊雖然朝中政事繁忙,可是他對於陳充儀一事並沒有放下,派了太醫驗明陳充儀是中了何種毒藥,太醫倒是很上心,沒多時便來向他彙報查驗結果。

許是覺得沒有保護好陳充儀,禹琮為陳妃辦的葬禮十分隆重,下令以貴妃禮製將陳充儀下葬。

陳妃的宮裏,掛滿了白綾,角角落落也掛上白色燈籠,吊唁的嬪妃絡繹不絕,除卻有人嫉恨陳充儀因為誕下皇子外,陳充儀不爭不搶的性子還是挺招人喜歡的,因此許多嬪妃都來了。

靈棺擺在外殿裏麵,禹琮派了專門做法事的道士日夜為陳充儀超度,沈蓯蓉為陳充儀穿著喪服,不斷給來吊唁的人還禮。

待得夜深人靜,沈蓯蓉一個人待在靈棺前麵,自言自語嘰裏咕嚕的,聲音很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對於陳充儀這個可憐的女子,她既心疼又自責,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禹琮也來看過陳妃,不過沒有呆多久就因為有事而離去。蔣雯萱身為後宮之主倒是裝模作樣傷心了一番,沈蓯蓉冷眼打量,驚訝於蔣雯萱竟是可以流出兩滴眼淚出來。

對於柔妃,沈蓯蓉也沒有區別對待,她的心裏明白就行。

太後不顧身子虛弱,堅持要親自去寶華殿為陳妃誦經祈福,誰攔著都沒有用,又怕將太後給氣著,也隻得任由她。不過陪著太後前去寶華殿的人倒是不少。到了寶華殿,太後將一眾人都留在了外麵,讓嬤嬤扶著她一個人進殿。

看見太後如此重視已死的陳妃,柔妃坐不住了,莫名慌亂,生怕會查到她的頭上來,急急忙忙找上了蔣雯萱。

“皇後,您一定要救救臣妾。”柔妃來到中宮,撲到蔣雯萱的麵前跪下,神色緊張,眼神中慌張不已,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她原本倒是沒有想這麼多,以為自己做的隱秘,不會讓人起疑。到得現在,方才真正意識到陳充儀多麼不簡單,這兩天她終日膽戰心驚,連睡覺都是有些睡不好。今日又見太後對陳充儀百般重視,即使現在還沒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她自己已經慌神了。

蔣雯萱的心裏也正煩心,看見柔妃自亂陣腳,心裏免不了恨鐵不成鋼,嗬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本宮交到你的事情你忘了不是?你如此慌張,定會叫人看出點什麼的,不用別人來查,你自己倒是......哎,聽本宮的,先不要慌,平日裏自然點。”

這件事情蔣雯萱也是感到了棘手,顯然太後對於陳充儀的重視是她之前也沒有想到的,本來自己已經想到了辦法,此時也有些擔憂起來。

“皇後娘娘,妾什麼事情都聽你的,你一定要救救我。”柔妃挨了蔣雯萱一頓罵,心神倒是稍微穩定下來了,不過心裏仍然是有些害怕。

“放心,本宮已經有了對策,你這裏再不要出現什麼亂子了,若是你自身出了問題,本宮也是救不了你。”蔣雯萱此時應該穩住柔妃。

不過她的心裏也有些忐忑,畢竟沈蓯蓉不是那麼好騙的,她自己安排頂罪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瞞過沈蓯蓉的眼睛。

聽見了蔣雯萱安撫的話語,柔妃倒是也漸漸穩定了心神,有著蔣雯萱護著她,隻要按照蔣雯萱說得去做,自己這一關應該可以過去。

陳妃出殯的日子也如期而來,送葬隊伍排得長長的,緩緩朝著皇陵而去,這一天是陰鬱天氣,像是在眾人的心間縈繞上一層霧氣。

葬禮一結束,沈蓯蓉和蔣雯萱按照太後的吩咐,開始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