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乃天縱之才也,鎮守邊關數年,番邦不敢踐踏我大好河山寸步,官銜現已然升至了驃騎大將軍,可謂是人之翹楚,在朝堂之上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老夫此番前來,便是想要恭賀一番。”

大將軍府大廳裏,國相坐在下位眼眉含笑,全然沒有在其他官員麵前的姿態,看向大將軍的眼眸中盡是讚賞,言語之中也是誇讚不已。

“國相說笑了,本將軍鎮守邊關,是因為為了千千萬萬黎民百姓著想,所獲得的一切榮耀,皆是蒙受黃恩浩蕩。”驃騎大將軍聽到國相的話語,卻沒有多少喜意,神色淡淡,語氣也頗為淡然,垂眉低眼,對國相一副不遠不近的態度。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不再是那個衝動的少年,能在爾虞我詐的戰場上以性命換得如今的地位,他的心智早已不是那個少年可比。將情緒不溢於言表,將心思收於內心深處,這是一個高位者必要的心性。

“黃恩浩蕩自是不錯,隻是大將軍這些年在邊關戰功赫赫,卻是大將軍憑借自己的驍勇善戰換來的,贏得了朝堂上下一致讚賞。現今大將軍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些日子想必感受到了吧?”國相也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說起話來自是然滴水不漏,既沒有否認黃恩浩蕩落人口實,又誇讚了驃騎大將軍。

“哈哈哈哈,國相真是會說話,廖讚了,廖讚了。”果然,驃騎大將軍心中聽得甚是高興,開懷大笑,端起了桌上的青花茶杯,朝著國相揚了揚,頓了頓又說道:“國相喝茶,請!”

國相眯著一雙老眼,他怎麼會不明白這驃騎大將軍也是個凡人,聽到奉承的話語,又怎會無動於衷?

“喝茶,喝茶。”他也端起桌上的青花茶杯,放在唇邊輕輕抿了起來,隻是那眼眸卻是斜斜注意著端坐在主位上的人。

他當年在這驃騎大將軍的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如今小苗已經長成了大樹,他也是時候到了收獲果實的時候了。

再則蔣雯萱那裏讓他幫忙尋一人,眼前之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選麼?一舉兩得的事情,對於心思深沉的他來說,隻要從中周旋一番,必然能按照自己所想發展。

如今他自己位極人臣,勢力遍布了朝堂上下,後宮有著自己的親生女兒穩坐皇後之位,隻要將這驃騎大將軍拿下,何愁大事不成?

驃騎大將軍自是沒有國相這麼多心思,本來不欲見國相的,不得已之下見了,沒有想到這國相說起話來竟然這般中聽,他心裏一時之間對國相的厭惡少了很多,也不是像之前那般抵觸了。

半響後,國相輕輕放下手中的青花茶杯,眉間微皺,四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忌諱著什麼似的。

他的舉動自然是被坐在主位上的驃騎大將軍盡收眼底,劍眉也是微微豎起,不知道國相在搞什麼鬼,不過國相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心間略微思量了一番,便是知道國相恐怕要和他說什麼不可讓別人聽了去的話語。

“你們都下去吧,本將軍要好國相敘敘舊。”他常年在邊疆征戰,早已經養成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微沉著臉色,輕聲地說道。

那些侍女仆人自然不敢違逆,紛紛朝著他行了一禮後,陸陸續續地退了出去。他們隻是下人,在這大將軍府,大將軍的話語就像是皇上的聖旨般。恐怕在他們的心中,皇上的話都沒有大將軍的話語管用。

國相看著已經推書退出去了的侍女和仆人,暗道:果然不是當年那衝動的少年了,眼光甚是毒辣,善於察言觀色,雖說自己是有意讓他察覺,可這不得不說他的眼力見確實提高了不少。

“現在這裏隻剩下本將軍和國相了,國相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出來便是,在這大將軍府,恐怕還沒有人能敢偷聽,外來之人更別說了,沒有本將軍的允許,連門都進不來,國相隻管放心說便是。”大將軍神色頗為凝重,一雙在戰場上曆練出來如沉水般的眼眸盯著國相,又端起青花茶杯在手中把玩了下,緩緩說道。

國相訕訕朝大將軍笑了笑,說道:“大將軍之威,自然沒有人敢撼其鋒芒,挑釁於你,老夫自然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哎......”

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話語還未說完,便是一陣唉聲歎氣,眉間也是緊皺,欲言又止,又長長吐了一口氣。

“國相有什麼為難之事,盡管說便是,本將軍能幫得上的自然義不容辭,不必憂愁。”驃騎大將軍也是注意到了國相眉間神色,頗為豪爽地說道。

雖然不願提起當年的事情,可是內心深處對蔣雯萱還是存在了一絲愛意的,當年國相對他也有點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