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有所不知,如今皇後過得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夫心裏也甚是著急呐。”國相看了看大將軍,再度深深呼吸了口氣,說道。

如今的驃騎大將軍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他自然也不能像當年那般,想要看看這大將軍對蔣雯萱是否仍有餘念,便是訴苦一番,看看大將軍的反應。

驃騎大將軍眯著眼看著國相,聽得他說的話,略微思量了片刻,道:“國相此花何從說起,皇後身為六宮之主,統領後宮眾位嬪妃,還有一個位極人臣的母家,又怎麼會過得不好呢?”

他也不是蠢笨之人,不知道國相打的什麼心思,自然是要稍微放著一點的,縱使心裏有所觸動,也不能表現出來。

世間情深之人,即使是心機深沉之輩,隻要聽到那個念念不忘之人,哪怕是名字而已,不論是舉動還是神態上,不管如何掩飾,都會有所變化。

雖然驃騎大將軍掩飾得已經很好了,時時刻刻注意著他的國相仍舊是發現了那無瀾無波的眼眸中一閃而沒的異樣,不過他不動聲色。

而是自顧自地站起了身子,像是說起這件事情便坐不住的樣子,在大廳中踱了幾步方才站定,麵對著大將軍,神色氣憤中帶有一絲怨恨,緩緩說道:“大將軍這些年皆在邊關,朝堂之上乃至後宮之事,定然有所不知,雖然她仍舊是皇後,,可是早已經失去了皇上的寵愛。”

“這些年後宮中不知多了多少進宮的秀女,她早已經被架空了一般。哎.....若是生得一兒半女還好點,當初也是為皇上懷上了龍種,隻是......”

“隻是什麼?”驃騎大將軍急切地問道。

國相此時神色悲傷,語氣也十分淒苦說道:“她親生骨肉尚還在腹中,便是掉了......”

像是說不下去了一般,老眼中還親不自禁地留了兩滴淚水出來。

驃騎大將軍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國相,心裏也是仿佛能感受到蔣雯萱當時掉孩子的痛苦,神色悲傷。

國相偷偷瞄了他一眼,接著又說道:“那些事情好在已經過去了,如今後宮又多了一個湘妃,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將皇上給迷惑住,皇上夜夜往此人宮裏跑,她的地位也就日漸式微。”

看著主位上的驃騎大將軍低眉垂眼,似是在思量著什麼,神色憤怒中帶有哀傷之意,便知道已經將他的話語聽進了心裏,打鐵要趁熱,誇張地說道:“老夫很是擔心,她恐怕有朝一日會被皇上和太後廢去皇後之位!”

“啪!”

聽到這裏,驃騎大將軍已經氣得不行,在戰場中帶回來的一身煞氣又是波動不已,一雙如夜空星辰般深邃的眼眸寒光乍現,更是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麵。那桌子發出了雷鳴般的低沉響聲。

這一掌用力奇大,搖搖欲墜,差點就被拍碎。也虧得這些桌椅都是皇上親自賞賜,做工精細不說,用的材料也是上等的,要不然哪裏承受得了驃騎大將軍憤怒一掌。

桌上的茶水都是灑在了他的手上,猛地站起身來,眼光投向了皇城方向,胸前起伏很是劇烈,可知他現在怎樣地憤怒。

眯著眼睛,咬著牙說道:“哼!本將軍原本以為退讓,會讓得他能好好待她,懂得珍惜。”

見到自己的話語成功地激起了驃騎大將軍內心的滔天大浪,國相麵對那散發而出的煞氣絲毫不懼,搖了搖頭很是感慨地說道:“事到如今,老夫心裏既自責又後悔啊,當初如果沒有將她送進皇宮,也不會受到這般悲慘的下場,哎!”

“若是......當初老夫將她許配這大將軍你......”國相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憤怒頭上的驃騎大將軍,接著又說道:“以大將軍現在的地位,定然能給她安寧和幸福的生活,此事老夫深感自責呐。”

“國相不必自責,此事錯不在你。”驃騎大將軍反而來安慰國相。

他的一舉一動皆是被國相偷偷看在眼裏,國相暗中在眼角拭了下並不存在的老淚,傷心地開口道:“她在後宮中受了委屈,來信給老夫訴苦,也說了她現在的悔意,覺得對不住大將軍,哎......”

聽見國相的話語,驃騎大將軍心中一動!

將國相請坐下後,和國相又聊了許久,其間國相隱隱試探了他的口氣。

雖然驃騎大將軍對蔣雯萱的遭遇感到悲憤和同情,但是仍然對禹琮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