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欽犯開荒(1 / 2)

這楊大頭的話一時讓文小豐無法接口,便愣愣著起身說道:“叔,解開傷口看看,莫化膿了。”

楊大頭也不好繼續追問,若不是知道自己女兒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這小子,他可不會腆著臉去問人家要不要,自己女兒可是附近百裏挑一的姑娘,雖然沒法和那個書院讀了些書粗通文墨的梅老先生寶貝女兒梅語比。

文小豐匆匆檢查完楊大頭的傷口,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診所,看起書來。晚飯後繼續看書,袁氏看在眼裏喜在心裏,自己兒子要是真能考取個舉人進士啥的,也可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四海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半夜,文小豐一直在看書,不時的拿筆在紙上寫點什麼。傍晚時分下起了小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文小豐將被單裹住自己,抵禦九月底下半夜的寒冷。巷子裏傳來幾聲狗叫,又安靜下來,文小豐打來一盆熱水,想燙燙腳洗洗睡,正要脫鞋猛聽得自家大門咚的一聲響。文小豐端著油燈朝大門走去,自從練就聚氣訣,加上後世記憶中的一些武術套路動作,文小豐覺得自己膽子大了不少。

剛抽開門栓,門就被頂開了,文小豐機警的往旁邊一閃,隻見一個黑衣黑褲的大漢一頭栽進門來,背部一道將近一尺長的舊刀傷,隱隱滲出血來。

醫者仁心,救人要緊。文小豐把這個黑衣漢子挪到診所手術台上,一番檢查,原來不僅是背部的刀傷,此人腹部還有一處貫通傷,顯然是中箭。文小豐取出一支青黴素,給他注射,要換在後世還得先做什麼皮試,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吧。又簡單處理了一下外傷口,撒上一些雲南白藥粉,靜靜的等待他醒來。

約摸一個時辰後,黑衣漢子醒轉過來,看著自己已經包紮好的傷口,便要翻身下地拜謝自己眼前這個救命恩人。文小豐趕緊按住他:“別動,你的傷口需要靜養,我已經給你注射了消炎藥,很快就會好起來。”黑衣漢子不懂什麼消炎藥,但是身體的感受讓他明白自己已經在好轉。文小豐心裏知道,青黴素在這個沒有抗生素激素的年代,效果是驚人的。

經過交談,黑衣漢子名叫宋青,山東曲阜人,本來在曲阜縣老爺邱雲大人手底下當差,去年底奉命押送貢禮到濟南府,路途中被強人所劫,無法交差唯有跑路。羞惱成怒的縣老爺將他的事上奏朝廷,被列為朝廷欽犯全國追捕。宋青無奈之下隻好帶著唯一的女兒亡命天涯。

“打住!”文小豐有點蒙,劇情不該是這樣的,那裏會有一個江洋大盜將自己足以掉好幾回腦袋的事,告訴一個剛剛認識的人?!接下來該不會要殺自己一家滅口,恩將仇報吧?!文小豐此時真後悔出手救了這麼危險的一個人。憑自己的身手,要逃脫魔爪易於反掌,可是不還有一個五十歲的娘嗎!再說,憑什麼自己好端端的要拋家棄業去逃命呢?!

正在文小豐心底亂想忐忑不安時,宋青看出問題來了,便安慰道:“恩公在上,我宋青絕不會恩將仇報。看恩公家境不錯,如果能讓我耕種幾畝薄田,隱姓埋名,養大女兒,了此餘生再好不過。你既救了我的命,便是我此生的大恩人!”

“什麼?你還有一個女兒?!在那裏?”文小豐更加不解了。

“我們父女一路流浪到江南,為了躲避追殺,也為了掩人耳目,我已經把女兒托付給袁州府一個遠房親戚照看,她才13歲。”宋青臉上呈現出慚愧之色來。

“我家薄田倒是有幾十畝,不過都已經租給附近佃戶了,離這裏5裏地,有座山叫天子地,是方圓百裏最高的山。山上有一個叫囚月穀的平坦山穀,有三四百畝大小,倒是可以開荒種地。並且因為山高路陡,一年到頭少有人至,你可以帶著女兒在那裏開出幾畝地來,種水稻是不可能,種些番薯山藥蛋挺好的。”文小豐想了想後決定把宋青父女給安排到天子地上麵的囚月穀去。

文小豐食用人參果練氣後,從唐公鄉鎮子裏自家老宅到天子地的囚月穀,隻需要一刻鍾左右,而常人即使是爬習慣了山的人,也需要三個小時。為了不讓鄉親起疑心,文小豐經常都是晚上或者獨自一人的時候進山,順帶采些草藥。宋青有這樣一個世外桃源之地讓他避難,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對於接回女兒一事,倒是不著急了。

文小豐也讚成他遲一點去袁州府親戚家接回女兒,畢竟現在的囚月穀,隻是簡單地搭起一個茅草棚子,生活條件非常艱苦。一鋤一耙一刀,一鍋一碗一捅,一個土台上鋪些幹草,再墊上草席,加上一床薄薄的棉被,兩件換洗衣褲和毛巾,就是宋青所有的家當。刷牙?古人可沒有刷牙的習慣,文小豐剛開始也不習慣,現在每天也隻能用鹽水漱漱口。

十月初,文小豐給宋青帶來兩頭小豬,一條小黃狗,一百隻小雞仔。本來想帶幾十隻小鴨子,怕汙染水源放棄了。宋青臉上露出笑意,在這大冬天的,自己翻好的地,隻能種些大白菜芥菜青菜和蘿卜之類的水菜,主食還靠文小豐從山下捎來。這下好了,自己種的這些白菜青菜蘿卜有食客了,等到過年,也能宰上幾隻雞,回報主人一家,將女兒接回來團團圓圓過個安穩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