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身披彩色紗衣的侍女穿梭在客人之間,侍奉酒水。文小豐注意到舞蹈女子都戴著奇怪的麵具,有點像儺麵具,看來自己不懂的舞蹈很可能是儺舞。文小豐無心欣賞歌舞,一縱身潛到大廳後麵一間裝飾華美的房屋附近,忽然聽得一個婦人聲音:“小五,今天夜裏給我好好的盯住那個野丫頭,老娘我可是花了50兩銀子買回來的,別讓她跑了!”
“夫人放心!我有這半斤宣風穀酒,還有這包花生米,兩三個時辰小意思。皮猴已經把她捆綁起來了,扔在柴房裏關著。”文小豐湊近一看,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正在一臉諂媚的拍著主子馬屁,而那個被他稱作夫人的,正是秀春閣的老板馬玉兒,早年也是個紅透小半個江南的青樓女子。
“小五你下去吧。敏兒,來給老娘捶捶腿!”隨著馬玉兒一聲吩咐,那個被稱作小五的家夥,屁顛屁顛的拿著自己的酒葫蘆往柴房走了。文小豐正愁找不到宋月的蹤跡,這下可好,這小子神不知鬼不覺把他帶到了後院關押宋月的柴房。
這袁州府人生地不熟,加上宋青父女的欽犯身份,文小豐隻能盡量悄悄進行救援,以免惹出麻煩,引來官府的人。待小五與先前看守宋月的皮猴交接完,皮猴走後,文小豐才取出迷香點燃,悄悄放進柴房窗口。
大約一刻鍾後,文小豐推開虛掩的門,見小五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便一把抄起卷縮在角落裏已經迷暈過去的宋月,往背上一甩,潛出秀春閣來。轉過一條巷子,楊梅駕著一輛買來的馬車正等著他。銀子開道,又是和平安定時期,城門很容易的悄無聲息打開,文小豐楊梅帶著宋月順利出城,取陸路,直奔萍水縣方向而去。
天色放亮時,已經狂奔百裏之外,劇烈的顛簸讓宋月醒了過來。看到爹爹宋青交給文小豐帶來的信物鐲子後,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早已經被楊梅解開捆綁的宋月差一點再次哭暈過去,文小豐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好怎麼相勸,楊梅充當起了心理輔導員的角色。不過這丫頭再次的把文小豐吹捧的連文小豐自己聽了都臉紅。什麼飛簷走壁,什麼三拳兩腳幹倒十幾個秀春閣的打手,天花亂墜。進入萍水縣北邊的福田後,馬車不能用了,因為前麵沒有路,全部是爬山,三個人隻好將馬車寄放在鄉鄰家裏棄車走路。取道馬衝朝天子地前行,三人餓的前胸貼後背,午後時分,仰躺在山路邊的青石上氣喘籲籲休息一下。
不久文小豐爬起來扯住楊梅的手:“走吧,宋月可是想見她父親了。”“你背我!”楊梅定定的望著文小豐,火辣辣的眼神讓文小豐敗下陣來:“姑奶奶,可別帶壞宋月小姑娘,人家才13歲。”
兩人正在尷尬僵持,一陣金屬破空之聲傳入文小豐 耳中。不好!有人偷襲。
說時遲那時快,文小豐一個旱地拔蔥,猛的躍出五六米遠,順勢將楊梅帶倒在地,兩人抱在一起滾了兩圈,躲過暗器。一擊落空,來人從茅草中跳出,大吼:“將小姑娘留下,將宋青交出來,我們是朝廷錦衣衛,可饒你不死!”
文小豐瞬間石化!錦衣衛!這可是神鬼莫測的存在。小小老百姓的文小豐,咱們惹得起錦衣衛?!心思電轉之下,文小豐動了殺機。昨天在袁州擔水巷劉府圍牆外的黑影,就是錦衣衛?!從袁州府城跟蹤來的錦衣衛?!自己救宋月也是事起倉促,料他們也沒有什麼後招。
“你保證不殺我們?”文小豐故意問道。
“我等皆是朝廷命官,有品有秩,自然言而有信!”為首的一個黑衣小頭目答道。
如果你要相信錦衣衛的話,不如相信山上一塊石頭!這都是大明天子的走狗,老百姓在他們眼中如同草芥,隻要找到宋青,文小豐楊梅宋月甚至梅語和家中老母親袁氏,沒有一個能逃得過他們的屠刀!其實從那一夜收留宋青開始,文小豐就已經不可避免的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好!你過來,跟我走!”文小豐不顧宋月眼中流露出的絕望,等待黑衣裝錦衣衛小頭目靠近……